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已暖入屠苏。
新年将近,雪山之上,一个男子躺在石床之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等了你三天,你终于醒了。”
“嗯,等我做甚?”
“快过新年了,今年我不能在这里陪你。”
“哦。”
明子月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到雪山之上。两个寂寞的人,饮酒做诗,话家常。
“所以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你想莲儿了吗?”
“别天真了,就我这个样子,她会被吓到的。”
“你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吗?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任你这样下去!”
“我的人生已经毁了,这你难道不知道?”
明子月看着明子星,眼里有不忍和痛心。从前的子星,怎么可能会如此颓废。
“不,你的人生没有毁掉,我会带你出去!”
“兄长,我已经习惯了,你不必自责。”
“跟我出去,新年过后我会让青儿治好你的脸。”
“青儿?你的新欢?”
“不,她是我的女儿。”
“女人?什么时候你连女儿都有了?”
“很早以前,在你危在旦夕的时候。莲儿就已经有了我的孩子,青儿就是那个孩子。”
“我早该料到了。”
“你知道?”
“当然,宁玉告诉我的,那一刻,我真想杀了你。”
可惜他不能,他是他的兄长,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你也没让我好受,不是吗?”
“说这些也没了意义,我早就失去莲儿了。”
“不,你没有失去她。她……一直都很想你,别让她活在遗憾和愧疚之中。”
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能够真正的从过去中走出来。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该如何面对她才能够心平气和?兄长,别为难我。”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意为难的,就是你。子星,听我的,走出去。”
“哈哈,走出去,谈何容易?你试过呆在山洞里二十多年吗?你试过睡一觉醒过来都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的痛苦吗?”
现在跟他谈走出去,不觉得可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莲儿她很想你。你该明白,于她而言,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存在。”
甚至超过了他,当年,她因为子星,都记恨了二十多年。这样的感情,是他无法插入的。
“让我想想。”
明子星最后还是和明子月离开了雪山,那里是明子月专门为明子星打造的世界。
明月国皇宫里,青衣正贴着窗花。又是一年春好处,家家户户都热闹。
“予哥哥,楚国春节都会做些什么呀?”
“不太清楚,应该都差不多。”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哦,闭上眼睛。”
青衣神神秘秘的把东西藏在身后,想要给席予一个惊喜。
“睁开眼睛,当当当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是青儿你做的?”
“当然啦,我可是缝了一个月,可辛苦了。予哥哥,你喜欢吗?”
席予看着眼前的一身新衣,一股暖流流淌在他的心尖。很舒服,很温暖。
“青儿,我没有准备新年礼物。”
席予看着青衣,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又不是为了换礼物的,予哥哥,你要不要这么可爱。”
青衣捂住嘴轻笑,搞得席予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在新年收过礼物,更不知道还要送礼物。
“青儿,以后的每个新年,我都会送你礼物的。”
“好啊,以后的每个新年,我都替你做一身新衣服。”
四目相对,只有彼此。不管将来是什么样子,他们都会记住这幸福的时刻。
她以为,深宫之中会无比的寂寞,她以为,权势会蒙蔽所有人的双眼。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心有小爱,便不会寂寞。心有大爱,眼光便会透彻。
一个月过后,鬼冥和露茜离开了皇宫。他们没有告诉去想,只是挥了挥手,没说再见。
青衣没有挽留,因为这是他们的人生。缘分刚刚好,也是一种境界。
想必,当初那个对全世界都充满敌意的鸟人,现在也变得异常的温柔。
爱,总能使所有的生物变得强大,也能融化所有的忧愁。
前路道一声珍重,从此向前别回头。
临走之前,露茜交给了青衣一个东西。她红着脸收了下来,心里却想着露茜那丫的真不害臊。
青衣把那东西藏进了衣服里,要是被人看到就丢死人了。
“青儿,露茜给你了什么东西?你的脸怎么会红成这样?”
“嗯,不告诉你,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给你看。”
“让我猜猜,该不会是什么闺房……”
席予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青衣捂住了嘴。这小丫头真是,还这么不经逗。
“予哥哥,咱们能要点脸吗?”
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果真她还是太单纯,这套路太深了。
席逸和桑落跟鬼冥道完别之后,就会到了小院里。
他们倒是不打算离开,毕竟桑落也是明月国的一份子。当然还是故乡的天空最美,其它地方不过只是流浪。
“我一直很好奇,你离开明月国的原因是什么。看来你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清闲的呆在这里。”
“你说得没错,确实已经完成了。之前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我一直怀疑二叔没死。以前最疼我的就是他,所以我必须要找到他。”
“你那是才一两岁左右,居然也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我智商高,不行吗?你这是嫉妒我比你聪明。”
“我无言以对,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找了?”
“其实当年我亲眼看见大叔把二叔带走的,那时候我已经三岁了。我就知道二叔没有死,不然也不会在皇宫里放了这么久。”
“所以你离家出走就是为了去找你二叔?我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告诉其他人?”
“因为大叔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考量,我得保密,不能够告诉其他人。”
“那你就可以悄悄的自己去找?你怕是个傻子吧!”
“我离家出走也不全是为了寻找二叔,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心里烦。”
“锦衣玉食,你烦什么?”
“那你不也是锦衣玉食,你烦什么?”
“好,我换一个问法,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苦恼?”
“因为我十多岁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好女色,这种认知吓到了我。”
“好巧,我也不好女色。”
但不是天生的,而是遇到了你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