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一看,一个女子的头在花圃里显得特别突兀。
待他走进一看时,已经没有了任何身影。阿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自看完宁玉之后,她就在花园里呆上了整整一天。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悲些什么,可能是在为那个冷清姑娘的哀悼。亦或是在为她而祈祷,来生能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阿丑和纪凌就这样成功的错开。暂时的离别,只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师父,我想要请你帮个忙。”
青衣找到了纪凌,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怎么了,又有什么困难的事情难住了我的小徒儿?”
“师父,我改颜的技术一般,怎么也传承师父的精髓。”
“小丫头的修容术已经很了不起了,怎么会这么说?”
“因为跟师父比起来就差远了呀,这里有一个姑娘因为烧伤需要换颜,我希望师父能够在旁指导。”
“这没问题,我倒是很想看看离开我这段时间来,你的医术有没有长进。”
“那就请师父多多赐教了。”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我不想在这里呆太久了,要尽早。”
“师父,真难理解你为什么总喜欢漂泊,而且还是一个人。”
“因为这种在路上的感觉很安心,那些人和物,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师父,你终究还是没能够放下师娘。其实……”
“青儿,别说了!”
纪凌打断了青衣的话,他真的不能够听到任何一点有关于留殇的话。那心痛的感觉,还时不时的折磨着他。”
“好了,我不说,师父你早点休息。”
青衣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做人可真累,她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席予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了。而他的手里,又是一本书籍。
予哥哥怎么最近迷上了看书?
青衣走上去,抽开席予手中的书籍。无声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席予有些不解的望着她,那眼里的纯粹看得青衣呆滞。
她地下头,吻上了席予的眉眼。
“怎么了,青儿?”
“没怎么呀,就是看不惯你忽略我的样子。”
“傻丫头,我怎么会忽略你。我在学习治国安民之道,或许以后会对你有所帮助。”
席予从前没有接触过这一方面的东西,因为他对楚国没有丝毫的兴趣。
现在不一样了,他的青儿想要完成更多的事情,他必须要为她分担。
“你这个傻席予,能不能别凡事都为我着想,你都不会想想自己的吗?”
“嗯?我自己该想些什么?”
“你才是笨蛋,这个世界上最蠢的笨蛋。”
席予不明所以的被骂了,就因为一本书。
“青儿忙碌一天了,去洗个澡躺下休息吧。”
席予又拿起那本书,细细的看了起来。
青衣也觉得实在是有些累的不行,草草的洗了个澡就窝进了被子里。
旁边是青衣熟睡的侧脸,手里是一卷书,在昏黄的烛火下面,显得格外的美好。
跳动的烛火,浅浅的呼吸,时间定格在此刻。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爱你,只是为了你能安睡身旁。
第二天青衣又早早的起了床,她要去安排阿丑的修容治疗。
席予在青衣醒来之后,就起了床。没有青衣的床,没有丝毫眷恋。
“予哥哥,你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很多书没有看完。”
“予哥哥,你已经完全钻进书里了,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些枯燥的文字看进去的,反正她翻了几页,看得直打瞌睡。
“青儿有几成把握能够治好阿丑?”
“十成。”
席予笑了笑,他就喜欢这丫头自信满满的样子。就像是全世界也不曾放在眼里的傲娇。
青衣来到了阿丑的房间,告诉她具体的过程是怎样的。然后就等着纪凌过来,她才好进行麻醉。
纪凌踏入了房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子。
“师父,她就是阿丑。”
青衣给纪凌介绍完阿丑之后就行动了,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1做了千万遍那样。
其实她并没有过多的涉及修容这一方面,所以才需要纪凌在旁边指导。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工具被她握在手里,自然而然就知道该做些什么。
青衣掀开了阿丑的面纱,想要下刀,却被纪凌猛地推开。
“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纪凌旁若无闻,颤抖着摸上阿丑的脸。那上面是被大火烧伤的痕迹,那么残忍又恐怖。
“殇儿,你回来了?”
殇儿?留殇!这个阿丑是她的师娘。这世界也忒小了吧,这样都能过遇到。
话说,师娘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要不要这么刺激。
虽然青衣很不想破坏师父此时此刻的欣喜,但还是不得不出声提醒。
“师父,在不继续,麻药的效果就过去了。”
“青儿,我现在后悔挑断手筋了。我多想帮她,可是却无能为力。”
“师父别别难过,我一定还你一个和原来一样貌美如花的师娘。”
纪凌此刻的心情不知该如何表达,这种大幅度的情绪多久没在他身上出现过了?
原本绝望的心又开始复苏,他的殇儿没事,他的殇儿还活着!
他多想仰天大笑,可是他不能,他必须偷偷将这种喜悦藏起来。
不能让老天爷看见,不能够让老天收回留殇。
他静静的在旁边站着,只是紧绷的身体和紧握的拳头出卖的他的紧张。
原本自信满满的青衣也感染上了这种紧张,因为她手下的人是留殇,是师父这一生都在苦苦寻觅之人。
她都想让纪凌出去了,这眼神看得她心慌慌的,生怕一个手抖就把师娘毁容了。
那师父还不得恨死她。唉,好人难当,太可怕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留殇的脸被包成了一团,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回复期间不能够感染,这是必须的。
不过麻醉一过,肯定会特别疼,因为这是一刀一刀割上去的。
想象一下师娘原来的模样,不难猜测曾经的她是怎样一个妙龄少女。
她也该功成身退了,因为他知道,师父肯定有很多话想对师娘说,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自责和痛苦之中。
留殇没事,这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