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苏容妘全然不知外面的变故,只是安静坐在床榻上,同以往等待裴邂的每一次到来一样,她指腹轻轻抚着榻上铺着的薄褥。
幸而着褥子柔嫩,要不然与他到最后时,都会磨得她后背和膝盖轮着疼。
裴涿邂走到门口时,呼吸已经有些不稳,他长指扣在门扉上,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的不悦。
他与妻子同榻之时,从未藏掖什么,他也希望裴家能快些有一个嫡长子,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妻子使些奇淫巧技的手段。
他手上用了些力道,直接将门推开,入眼便是他的妻子坐在榻上安静等他,只是既因屋中未曾点灯烛,又因自己将那晚汤药喝得太过干净,一直觉面前人身形格外模糊。
“夫君,你怎么了?”
苏容妘看着他站在门口,竟是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安。
她不解为何他不过来,却又不敢上前,怕窗外的月光照得她原形毕露。
她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唤:“夫君,过来说话罢。”
裴涿邂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分明进来之前,还因身上这不受控制的欲念而烦躁不悦,却仅仅在看了面前人模糊身影,这烦躁与不悦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去。
不仅如此,甚至所有气血都在下涌,连带着心跳比往常要快,头脑也更为不清楚。
他呼吸不由得急促几分,反手将门关上后,朝着榻上人靠近过去,一步一步走的格外的慢。
苏容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到底起身去接他,她的步子比裴涿邂要轻快得多,在拉上他手时,都是陡然一惊:“为何这般热?”
话说出口她自己也愣了一瞬,竟是忘了隐藏自己的声调。
察觉裴涿邂指间动了动,她忙咳嗽了两声,把声音软得不能再软:“夫君,你可是生病了,要不要——”
她话没说完,裴涿邂便一把将她拉近,薄唇直接覆了上去,将她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苏容妘眼眸倏尔睁大,手慌乱撑在他胸膛前,却是抵抗不住他尤为霸道的进攻。
在他们初次唇齿相依时,苏容妘能感觉到他虽大开大合但却生疏至极,可多次下来,如今的感觉她已经开始招架不住,更是觉得身子被他带得热了起来。
终是在她头脑发懵时,裴涿邂一把揽住她的腰身,放过了她被吻的发红的唇,顺着去含弄她的耳垂,低哑的声音顺着耳垂上的战栗感席卷全身。
“我为何会如此,你难道不知道?”
苏容妘脑中一阵嗡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定是嫡妹又使了什么手段。
裴涿邂在黑夜之中睁开双眸,慢慢撑起身来,尽可能去盯着面前人的模样,却仍旧看不清,叫他格外认识到,他方才的错觉多荒谬。
苏容妘声音有些哑,被他盯得发毛,稍稍别过脸去:“夫君,你、你做什么?”
她身上的力气已经耗得差不多,如今说话都是强撑。
即便再是不愿,她却不得不服软下来,说出那句她认为最不堪的话:“歇一歇罢,求你了……”
苏容妘难免觉得可笑,她面对裴涿邂时从不会服软,却是要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来求他,高抬贵手。
而裴涿邂思绪仍旧混乱着,被才那头脑混浊时的幻视折磨着,他将头埋在怀中人脖颈处,不愿面对。
慢慢的,苏容妘似感受到身上人的力道一点一点全压在了她身上,呼吸也慢慢平稳了下来。
她终是松了一口气,想要抽身离开,却仍旧被他抱得紧。
她挣扎一下却未能离开,反倒是叫他有了些要醒转的意味,这下她不敢动了,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等着合适的机会。
可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起,苏容妘睡睡醒醒,终于是等来了他力道稍稍松懈时,直接抽身出来,披上衣服便往外走。
只是这次刚站起身,她便觉得腿上酸得厉害,腰也疼得明显,好不容易坚持到了门口,推开门时险些要跌扑出去,守在门口的丫鬟低呼一声,忙伸手扶起她。
眼见着丫鬟要开口,苏容妘忙捂住她的唇:“嘘——”
可此时,感受到怀中空空的裴涿邂睁开了眸子,看向门口站着的二人:“婵娘?”
苏容妘身子一僵,不敢回头。
但正面对着裴涿邂的丫鬟却是惊恐瞪着双眸,眼睁睁看着裴涿邂紧了紧身上衣衫下了榻,几步便向她们靠近:“婵娘,身上可是不舒服?”
“过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