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廖奚的语气突然低落下来。
“只是我从妹妹那里了解到你家里条件并不太好,所以学习非常努力,我突然就不敢向你开口,怕影响你的学业,于是我只能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以大哥哥的身份抓住一切机会接近你,只为了能看到你,这样的状况一直维持到我大学毕业去外地求学,不能再见你,只能在电话里在网上偶尔跟你联系。”
廖奚的声音变得痛苦起来。
“依依,你知道我当年突然失去你的消息有多痛苦吗?那时我掰着指头算着日子,想着终于等到你高考,可以建议你报考我所在的学校,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我也终于可以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却没想到,你在高考后会突然失去联系,那段日子我像是跌入地狱中,每天过的浑浑噩噩,生不如死,我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却没想到一年后,我会在街上跟你偶然相遇。”
廖奚的语气又欢快起来,“依依,这是我俩之间的缘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你就是我这辈子放不开的缘分。”
权依依咬紧嘴巴不说话,也是到今天,她才知道四年前师兄遇到她时为什么没有犹豫的就答应帮助她。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高中在一起玩的情谊,现在才明白当时之所以能建立的情谊是因为师兄喜欢她。如果不是师兄喜欢她,四年前师兄大概不会想尽办法帮她出国,并且筹集了一笔数额不算小的钱借给她。
抵触的情绪散了些,却有看不见的压力随着电话里的声音一点点压到她心头。
“师兄,”在电话里男子声音停下来好一会儿,权依依才艰难的出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把我当妹妹一样对待,所以我从未想过其他可能。”
她终于说话,说话的内容却还是跟别的男人有关,站在秋千不远处的男人脸色一下子黑沉下来。
权依依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来,继续道:“师兄,虽然我很想答应你,但是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况且,”她苦涩的笑了笑,“你现在年纪轻轻,却事业正盛,而我,未婚先孕,还带着孩子,根本配不上你。”
廖奚打断她的话,语气依然温柔,却变得强势,“依依,我不许你这么说。”
“你在我眼里是个聪慧、美丽的姑娘,尤其你在服装设计这一块非常有天赋,你像是一块闪闪发光的宝石般吸引着我,我觉得这辈子我如果能娶到你,将是我最大的福气。”
权依依从来没被人这么深情告白过,这么直白的,肉麻的情话,她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不远处的某人,看着小女人脸上顷刻间染上的绯红色彩,手指不由的抠向了一旁的树干,有一块儿一块儿的树皮从男人手中脱落。
“依依,我知道我的表白有些突兀,你一时难以接受,不过你放心,我愿意等,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我不介意再多等些时间。”
“师兄,我······”师兄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权依依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
焦急,犹豫,羞涩,还有被人理解的感动,让她脸上的红晕越发浓重,整个人都像是泡在了彩霞中,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浑身发热,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把这团美好揉进身体里。
某人旁边小树身上的树皮剥落的更加厉害,刚才小女人的话,他猜也猜出来是谁给小女人打的电话,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可恶,小女人为什么还不挂电话?
是他昨天的警告不够严厉吗?
“依依,我等你消息,我相信你不忍心让我失望的。”说完,电话便被掐断。
权依依:“······”
师兄给她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以她的条件,嫁给师兄,不说高攀,她真的有些自卑。
其实在国外的这几年,并不是没有人给她表白过,但是当年答应娄家人跟陌生男人发生关系并生下孩子的事情,是她心里隐藏的刺,时时把她扎的遍体鳞伤,让她害怕跟别的男生相处,害怕接受别的男人,害怕别的男人知道她做过的事情后看不起她。
身下坐着的秋千突然荡漾起来。
权依依尖叫一声,连忙抓紧秋千绳子,身体随着秋千一下飞了出去。
终于摆脱魔手,远处瑟瑟发抖的小树变得一动不动,努力当棵隐形树。
假装自己是颗隐形树的小树,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女孩飞到半空,落下去,又飞上去,它越发抱紧自己,连片树叶都不敢再动,生怕自己再引起那个恶魔男人的注意。
权依依不知道自己在空中荡了多少遍,几乎要转到一百八十度的秋千才渐渐停了下来。
沈墨晗看着小女人惊吓的煞白的脸色,没有了刚才让他心堵的红润,心情不由好转。
权依依从秋千上下来,就趴在一旁吐起了酸水。
太难受了,刚才她差点吓死。
有心理准备跟没心理准备,差别真的很大。
看着小女人吐的痛苦不堪的样子,仿佛要把胆汁吐出来,沈墨晗刚刚好转的心情,不由的又阴沉下去。
他脚步钉在原地,很想上前去帮小女人拍拍背,但一想到刚才那个电话,想上前的冲动就又被他压了下去。
权依依吐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惨白着脸看向害她这么惨的男人。
“你想吓死我吗?”她有气无力的道。
沈墨晗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静立在秋千后面,眼神睥睨向她,“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男人一副丈夫捉奸的口吻,权依依咳了下,赶走这种可怕的想法,这个男人可不是她老公。
“我没义务告诉你。”她道。
“呵,是跟你那个所谓的师兄吧,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警告放在心里。”
权依依拧着眉,男人阴阳怪气的语气,让她刚吐过难受的胃更加难受。
“你既然知道,干什么还问?”她恹恹的扶着石桌坐下,手指往包里翻找,找出自己携带的小茶杯,里面还有小半杯茶。
她先漱了漱口,然后又喝了两口。
身体突然被人压在了石桌上,还没来得及合上的茶杯滚落地上,剩下的一点茶水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