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男给李玉成使了个眼色，两人从一旁绕到走路那人的前方，离着远远地看着他。
复杂男问道：“你看他像什么？”
李玉成回道：“像一个意志消沉的人。”
复杂男踢了他一脚道：“往他脸上看，他那苍白的面色下掩盖着淤血的青紫，这说明他死了至少有两天时间了。”
李玉成躲避完他的攻击，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他是吸血鬼，咬了全村人，所以让他们都变成了吸血鬼？跟活死人一样？那些被咬的人，还以为自己没死，仍旧去吃东西上班？”
复杂男摇头：“他们不是吸血鬼，因为他们的皮肤都很完好，身上没有血腥味。”
李玉成恍然，又道：“他们脸上这个妆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啊！”
复杂男点头道：“是的。美容针。”
李玉成没想到复杂男也知道美容针的事儿，问道：“你也知道美容针？”
复杂男点头：“是的，美容针刚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异常，但那时我有别的事儿被牵着，没法和你们一起去国外查。”
李玉成点头：“怪不得我觉得他们的妆容很熟悉，原来……”
他一拍大腿，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的目的这个！原来美容针最后的效果就是变成会走的死人！”
复杂男点头道：“说的不错，看来他们没死，而是被美容针的病毒毒害了神经，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玉成皱眉道：“他们就是想用这个美容针，把我们的人变成没有感情的走尸吗？对了！这个美容针好像跟我们八大家族有关系。”
复杂男道：“哪个家族？”
李玉成摇头：“没查到是哪个家族，但是远家和亚家可以排除，因为他们已经被我们踢出了八大家族，现在应该叫六大家族了。”
复杂男：“这么说，只有青，祝，公，这三家有嫌疑。”
李玉成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首先陈家没理由做这些手脚，你们家已经是实力最强的家族了。我们李家，家主都不在了，没人主持大局，也不可能策划这场阴谋。沈家是我们所有家族里财力最强的，也没理由趟这场浑水。剩下的三家，实力不强，他们搞这些小动作的动机就很明显，他们就是为了打压实力强的趁此机会赶超。这就好比把长短不一的筷子放在切割机下，一刀平一个道理。”
复杂男点头：“说的不错。但美容针在国内已经流行了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是远家和亚家在没被发现之前就从国外引进了针剂，这个说法应该也说得通。”
李玉成道：“你是说，现在的怀疑对象有五个家族？”
复杂男点头：“但为今之计，我们要先去找村里人，看看能不能救他们，如果可以，我们就能顺着这条线查。两年前国家已经禁止了针剂，但村里人却明显都是用了针剂的，我们只要查出他们是从哪儿买到的，就能知道幕后是谁了。”
李玉成点头很赞同他的说法。
两人便远远地跟着那个人，看看他要去哪里。
那人行动非常缓慢，走一步要磨磨唧唧好几秒。
两人一直着他走到了太阳西下，才来到村里的坟场。
两人远远地就看到坟场周围的村民，他们都围着坟地慢慢走，而且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的。
李玉成轻声道：“这些人难道要去方宝城？”
复杂男看了一眼方宝城的方向道：“看方向好像就是去方宝城的，但他们为什么在没有任何意识的情况下，知道要自己要去哪儿呢？”
李玉成问道：“难道他们被方宝城的什么东西吸引着？”
复杂男道：“但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呢？按照我们先前的猜测，他们的大脑神经应该已经被针剂都要杀死了，应该是没有任何知觉和感觉了。但看他们的方向，先前的猜测就又说不通了。”
李玉成点头：“我们换一个思路，如果他们只是没有知觉和感觉，那么他们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感官？”
复杂男分析道：“我们现在知道的是，美容针改变了基因组合，从而把神经杀死，因为如果不杀死神经他们就不可能没有知觉。但如果神经全部都被杀死，那他们应该不能行动，就像活死人，或者植物人，只能躺着。但现在看他们的行动就知道，他们可以走路，也就是说，针剂其实并不是要把神经杀死，而是要把基因中的意识杀死，保留了行动的神经不被破坏，从而达到某些目的。”
李玉成接着分析道：“看他们往同一个方向走，说明那个方向有吸引他们的东西，如果杀死了他们的意识，他们应该也失去了攻击能力，和对事物的兴趣。但他们却对方宝城这么执着。为什么呢？如果失去意识，应该是对什么都没有意识才对，但他们却明显对那个方向感兴趣，这就让我看不懂了。”
复杂男陷入了思索。
李玉成也皱眉深思。
往方宝城方向走的村民，浩浩荡荡上百人之多，这条路是山路，宽约半米，只能容纳一人前行。队伍被拉得很长。
两人从小道上了山坡，走在山顶上，看着下面的龙形长队，远远地跟着他们。
他们一直跟踪了一天一夜，才遥遥地看到了方宝城上空那厚厚的阴霾。
太阳升起又落下，重复着自己的使命和职责，两人不吃不喝不睡，也在履行着茅山师的职责。
等到太阳西下，新月升起，村民们才终于来到了方宝城下。
李玉成二人趁着月光，看着村民渐渐消失在了方宝城内，才停止了脚步。
方宝城上空乌云遮天，铺天盖地，从他们的方向看去，只能隐约看到城门上的望楼一角，再往后就是黑漆漆一片，月光已经无法投射进去。
他们站在山顶，看着村民们排着长龙消失在断壁残桓的方宝城内，无影无踪，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尖。
便在这时，一声吱咯声从远处的山路上飘来，在静谧的大山里，显得极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