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浑身布满看似健康的古铜色肌肉,但若凑近细看会发现,皮肤上满是细小的蓝色血管。也许是法阵对他的改造,也许是那个占据大脑指挥权的它造成,但无论哪种推测成立,这样的皮肤都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
他还立在红色阵眼的半空中,虽然感知范围庞大,但还是希望看看这个欲征服的世界有没有宝贵的资源,但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于是两拳紧握,双臂弯曲,狠劲用力,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随后背上肩胛骨两侧,倏然鼓起两个肿包,瞬间顶出一对硕大的黑色翅膀。
公爵扑棱着一对大翅膀在半空中飞翔,一会儿飞到左边,一会儿飞到右边,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仿佛是在适应翅膀做着某种平衡。
鉴于先前人群骚乱尖叫牺牲的几十个人类,这次他们都学乖了,即便再惊讶诧异,也没人敢发出声音,惹怒恐怖暴躁的公爵。
公爵飞了一圈后,适应了新翅膀,满意地点头,看向传送阵。
传送阵里的投影已经慢慢凝实,半空中的怪物一直不断往下掉,一只又一只生物来到这个世界,它们蹦着跳着不时扭动头部,左右看看,仿佛对这里很好奇。
传送阵膨胀到一定程度后,就没再膨胀,维持着巨大古树的大小,然后一直晃动着,看起来很不稳定。
公爵见古树凝实的时间太久,知道是维持传送阵的魔法不充足的原因,于是再次抬臂,手掌向下一按,黑色丝线猛然射出,飞向了地面上的奇怪生物。
几十只生物,被丝线接触后,便化为蓝色液体,纷纷向远处的蓝色光柱飞去。
蓝色光柱接受到这些蓝色液体后,就出现了变化,原先的颜色慢慢变深,由浅蓝色转变为深蓝色。
与此同时,光柱的高度也节节攀升,宽度也越来越宽。
沈思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忽然想通了这些生物对法阵的作用意在维持和加强,如果这些生物通过传送阵涌入,那公爵就能把法阵维持更久的时间,而且公爵对大树的到来显得很是急切,那么大树到来会发生什么,不,应该问,大树在这里会起到什么作用。
他担忧的看着投影处,越聚越多的生物,和那棵渐渐凝实的大树,又看了一眼远处颜色渐深的法阵光柱,他明白,那些生物在公爵眼中和人类一样,都只是恶魔行动的媒介,公爵能力太强悍,法阵能量太无敌,他不能坐视不理,必须做出决断。
思及此,他手掌缓缓在身侧打开,咒语在口中缓缓吐出,黑色的丝线缓缓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
光圈外的上校接到上级电话,命令他们后退1里,等待上机。
不多时,十几架运输机隆隆地从远方驶来,原地待命的军队整齐地进入机舱,穿戴好降落伞包,准备越过光柱从高空中跳伞降落。
30公里的路程在运输机的帮助下,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会到达,少校长出一口气,在心里鼓了鼓劲,说实话,参军几年来,虽然没去前线打仗,但军旅生涯的演习还是为他们提供了作战机会。
看着身边仅剩的几个战友,和兄弟连的士兵,想着先前手下的无端消失,和上级凝重的嘱托,他深知这次任务有多严峻。
运输机在离红色光柱1公里处便停止了飞行,机舱打开,士兵像倒豆子似的从飞机上跳下来。在离地面15公里的上空,拉下拉环。
降落伞打开,顿时半空中犹如盛开了朵朵白蘑菇,一路向下飘飘摇摇,降落下来。
最先降落的士兵直接在原地丢弃装备,从四个方位,向阵眼靠拢。
陆陆续续降落的士兵井然有序的前进,早在登机前他们就每人发放一只耳机,方便接收上级命令,四个小分队分成4个频道,方便各队长指挥不同伏击任务。
…………传送阵的巨大古树在经过了几小时的凝实后,终于不再透明,扎根在了火山口,传送阵因此得以功德圆满,缓缓收缩,不多时就化为一个白点消失在空中。
公爵见大树终于到来,满意地点头,随后飞到大树脚下的巨大洞穴中,取出了一个拳头大的东西,他把东西使劲插在地面上,巨大的力量让地面龟裂,东西只在地面上露出一个尖尖角,他再次满意飞出树洞。
那个东西的尖尖角在接触地面后,就自行开裂,从其内长出了一个蓝色的嫩芽,然后以奇快的速度形成一张植物大网,钻入大树内部和地下根茎。
沈思尘感受着身体内的阴气,这一天的匪夷所思和担忧让他不得不对人类出手,他深知后果如何,但如果不用茅山术,他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掌心已经凝聚出龙卷风,锁定公爵后便抛了出去,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急速飞出的阴阳球落在公爵身上,竟然石沉大海,甚至没有让对方出现一点点不适,反而让公爵意外地皱起了眉毛。
从公爵变出翅膀,脸上就一直没有过怒气,甚至人群骚乱时,都没有这般生气,但刚才沈思尘的阴阳球打到毫无准备的公爵身上,他感受到了发出内心的恐惧。
也不能怪他恐惧,因为茅山术对人类是极其霸道的术法,从来没有人能抵抗,但刚才出于试探的一击,竟然被对方抵抗,这是他最后的防线了,茅山术都没办法打击公爵,他还能怎么办?
被触怒的公爵没有想到人类居然会这种手段,他眼睛盯着沈思尘但手中的动作却是随手一抓,再次拎起一个人类,吸干了血肉,丢掉人皮,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沈思尘。
这是极大的挑衅,仿佛在说有本事就再来啊,看我不把你们都捏死。
人群再次骚乱起来,他们一边捂着嘴巴,一边流下眼泪,呜咽声稀稀拉拉从各处传出,士兵们皱眉看着公爵,苦于身体被束,毫无行动之力。
沈思尘沁出冷汗,刚才的一击没把对方怎么样,反而又死了个人,他很生气,自从修习茅山术以来,从没如今天这般无力过,这几个小时以来一再经受的打击,让他无法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