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清理了一下教桌,拿起一张黄纸平铺在教桌上,随后取出刚才鼓捣的朱砂压在黄纸一角上,然后师傅却并没有画符,而是看着学子们。
“画符是道士符箓的重要环节,符箓派道士的基本功之一。但我们的符箓却和他们有着很大的区别。我们的祖师虽然是茅山道士,但是经过创派先祖的修改,细化后,将制符术进行了改良。”(此话引用百度百科)
学子们聚精会神的听着师傅的讲解。没人敢在这种神圣的时刻出来提问,做那众矢之的。
“茅山师在画符时要配合咒语,用符时也有相应的咒语施展,不同的术法都有相应的咒语配合,才能达到我们施术的目的。施法者要精诚达意,发自肺腑的声音,才能保证术法的奏效。”(此话引用百度百科)
“道家咒语的每句结尾处配有急急如律令这句咒语,意思是符到就灵验。”
(此话引用百度百科)
“对于道门弟子而言,画符是非常严肃的事,要摆香案,上香,请神,净身,净手,净口,净笔纸砚朱砂。随后才是取笔一挥而就,喷法水,再祷告,再顶礼、送神,缺一不可。”
(此话引用百度百科)
“但茅山师不同。因为我们请的并不是神,而是我们的内心。只有我们怀着强大的意念,才有可能让符箓灵验。”
“而这意念,看上去却是件非常虚无缥缈的事,那我们怎么才能保证符至魔散呢?”
众学子一脸迷茫的看着师傅,心中各自思索着意念这个虚幻的词语。
“意念,来自你的内心。我们是茅山师,我们是驱鬼拿妖的术士。我们要对自己的职业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才能调动你强大的意念,配合制符的咒语,完成符到即灵的目的。”
李玉成听着师傅的讲解,感受着心理的意念。如果说只要配合自信,就能完成符箓,那么这也不是一件难事。
学子中,有一些尚不明其意的就举起了手。
“师傅,如果意念只是自信,那也不是很难啊?”
师傅点了点头:“自信只是其中一个因素,但却不是全部。意念囊括了你对人生的感悟,你的善良,你的正直,你的所有向善行为,你的无愧于心,都会化作你的意念,被你的内心操控。从而做出完美的符箓。”
学子点了点头坐下,仍旧皱眉理解师傅刚才的话。
这时又有学子提出了新的问题。
“师傅,符箓还有完美和不完美之分吗?”
师傅点了点头:“完美的符箓,威力是最强的。而不完美的符箓,威力很弱,也有失灵的现象存在。”
这时又有学习提出了问题。
“怎么才能知道自己做的符箓是不是灵验的,或者是失灵的?”
师傅从怀中取出一支毛笔:
“如果制作出来要验证是否合格,没有测试的道具,就需要找到鬼魂来测试,这对符纸来说是一种浪费。因为制作符纸难度非常大,所以,我们需要用特殊的道具来进行测试。”
师傅手中的笔在砚台里轻轻裹了裹,饱醮朱砂后,在黄纸上一挥而就,随后笔尖隐隐透出一股金光,将符纸上的朱砂印记照亮。
黄纸上的朱砂印记,随着笔尖的金光,竟隐隐透出光芒,像活了一样。
众人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纷纷伸长了脖子,想把印记看的更加清晰,那动作仿佛是一群饿了几天的大鹅,等待着主人的投食。
“这支笔,就是测试道具,而这笔却不是普通的毛笔。”
说完这话,师傅把毛笔交给坐在第一位的学子,让他传递过去,让每一位学子都仔细观看。
“你们要看的仔细,看这笔中有何玄机?能看出来的,会在总分里多加一分。”
众人闻言都精神一振,不由自主的伸长了脖子,盯着别人手里传递过去的毛笔。
这番情景,就像主人手里有鸭子最喜欢的食物,每次挥手抛洒间,鸭子就会跟随食物移动,眼睛盯着手掌动作,脖子奇长晃晃悠悠,看上去很滑稽。
毛笔终于传到李玉成手里。
他拿着毛笔,身后学子就把脑袋伸过来。他对这些视而不见,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毛笔上。
这毛笔到底有什么秘密?
手理的毛笔看起来和普通毛笔没有任何区别。
那支笔就是那支笔,它就被握在手里。而既然师傅说它另有乾坤,那笔就肯定不是从大街上随便买来的某支,它必然有着什么不同。但,它到底不同在哪里?
杆子?……他摇了摇头,不像。
挂笔杆子的那跟绳子?……他摇了摇头,不对。
笔头?……
他把毛笔放在眼前一尺处,负又放在眼前半尺处,负又放在眼前一寸处。
笔头呈现黑红色,红色是先前师傅蘸过的朱砂,黑色就该是兔毛。
显然,这种笔头是用两种刚柔不同的动物毛制成的,而且还是兼毫。看黑红分部情况,应是五紫五羊的羊紫兼毫。
他对毛笔的研究,还要感谢他那酷爱临摹字画的爹。
他儿时常常会跑到书房玩耍,顺便摆弄他爹的文房四宝。当然其中最钟爱的还是他爹的宝贝毛笔。因为毛笔上有一簇毛,它摸上去很软,还能写出漂亮的字来。
于是那笔头上的毛,就成了他小孩心性和好奇心驱使下的玩物。
拔毛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啊!
尤其当着他爹的面拔,一边玩,一边拔,一边看着他爹百般变化的表情,就更加有趣了。
每次他爹心痛的跑过来,他都会被逗的咯咯直笑。
久而久之,毁在他手上的毛笔不计其数。
终有一天他爹不能忍,带他到毛笔加工厂参观。
他看着工人们大汗淋漓的做着毛笔时,看到那一簇一簇的毛在工人们的巧手下变成一支可以写画的毛笔时,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个新的生命从工人们的手中产生。
仿佛看到了一簇簇毛由死后的动物转化成新的生命,它们正以一个新的姿态重新活了过来,在他眼前跳舞、歌唱。
他那时才明白,毛笔也是有生命的,它们的母亲就是工人的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