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封信被公布出来,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公众会怎么看待她!
韩枫一想到这样的后果,就感觉到冷汗直冒,错愕地望着楚瑾瑜,试探着问道:“这封信是苏安琪那边伪造的?”
“八+九不离十。”楚瑾瑜一挑眉,说道:“在火灾发生后,我第一时间派人暗访了刘峰在员工宿舍的房间,果然就在那里搜到了这样一封信。”
然后他就依样画葫芦伪造了另外一封,伪造的这封虽然不足以送给警方作证据,但也足够应付这些捕风捉影的记者了。
这样一来,不仅化解了危机,而且还顺带将韩枫身上的嫌疑在众人面前洗脱了……
韩枫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顿时一脸讶异地望着他,几乎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直都知道楚瑾瑜很聪明,但没想到他竟然精明至此!
原本她以为刘厂长一死,这件事只怕就已经成了死局,没有人能够再为她证明清白,却没想到楚瑾瑜却弄出了遗书这件事……
不过……
“但你也说了,这封信是伪造的,无法在递交警局作为证据,那我的嫌疑在警方那边还是没有洗脱吧?”韩枫忽然又有些顾虑起来。
“放心,还有一封真的遗书,足够证明你的清白。”楚瑾瑜很快说道:“刘峰的妻子留下了一封遗书,只不过那封遗书已经作为证物上交给了警方,你不能亲眼见到了。”
“那又是什么?”韩枫已经完全糊涂了。到了现在,她才知道,楚瑾瑜在这件事上有多尽心尽力,完全掌握住了大局的走向。
楚瑾瑜默了一会后才说道:“刘峰的妻子是拔了氧气罩自杀的,她在遗书上交代了,她没法昧着良心用害人的钱治病,劝刘峰也赶紧自首。”
原来是这样……
韩枫这才想起来,她接到刘峰电话的那一晚,刘峰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着哭过后才会有的嘶哑。妻子竟然自杀了,他当时心底一定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所以才会打电话告诉她,想要坦白吧……
然而事与愿违为,没想到最终他的下场竟然是葬身火海!
韩枫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心底一股火气在升腾。
苏安琪!
她是真的想不到从小一直陪着自己的人,会是这样一个恶魔!她到底还做了多少她并不知道的坏事!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刘峰的案子很可能作为自杀结案,也或者很久都不会结案。”楚瑾瑜忽然说道。
韩枫闭了闭眼,只能无奈地点头,“嗯。”
接下来的几天里,媒体上各种消息都开始发酵,而因为那封似是而非的遗书的公布,舆论的方向终于发生了变化,几乎没人再将这件事扣在韩枫的头上。
陆氏旗下彩妆品牌使用不合格原料一事,随着刘峰的死似乎可以告一段落。韩枫心里清楚,在这个时候,能真正为这件事画上句号的不是别人,正是陆老爷子。
这个当口,只要陆老爷子可以站出来召开新闻发布会,开诚布公地跟大家说明情况,这场风波多半就能圆满落幕了。
但韩枫心里也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因为牵扯到了苏安琪。如果她的清白被完全证实了,那么苏安琪很可能就要被推出来面对大众的谴责,而在她们二人之间做选择的话,陆老爷子无疑会选苏安琪。
可不论如何,她都要去试一把。
这天一大早,韩枫就到了陆宅。
陆老爷子这时还没起,佣人只说他是这几天病了,所以起得晚,韩枫见佣人正在给他熬粥,就主动进了厨房帮忙。
等粥熬好后,她才亲自端着粥上楼去见陆老爷子。
“爷爷,听说你病了,我给你熬了清淡一点的粥,你尝一点吧。”韩枫坐在床边,笑着说道。
陆老爷子脸色还有些不好,却并没有推迟,只是问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就是想到太久没有来看您,所以想回来看一下。”韩枫边拿勺喂他喝粥,边满脸歉意地说道:“爷爷,我之前对您说了那么不敬的话,现在我知道是我错了。无论如何,你和小姑姑都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人了,我不该胡乱跟你们斗气。”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面色平和,口气诚恳,看不出一丝作假的意味来。
陆老爷子一愣,很快说道:“平安呐,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你是爷爷的亲孙女,爷爷怎么都不会亏待你的。”
不会亏待?简直笑话!
韩枫心底冷笑连连,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毕竟从前已经吃过那么多的亏了。她清楚自己现在在陆家没有一点根基,无论是想调查父亲的死因,还是自己孩子的死因,都不能再得罪陆老爷子,而是要讨好他。
“嗯,我知道的,无论如何,毕竟血浓于水……”韩枫笑着说道。
等服侍陆老爷子把粥喝完,韩枫又陪他说了一会话,陆老爷子毕竟也是岁数大了,被韩枫这么陪伴着,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
韩枫见差不多是时候了,不经意间长叹了口气,陆老爷子果然问道:“平安,你好端端的,怎么唉声叹气的。”
“爷爷,我只是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心里觉得担心而已。”韩枫摇了摇头,貌似不经意地说道:“毕竟众所周知,我是陆氏旗下彩妆品牌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现在刘厂长死了,还很可能是畏罪自杀的。我也不希望让事情闹大,想就这么把这件事了结了……”
陆老爷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问道:“你想怎么了结?”
韩枫默了一会,说道:“爷爷,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您站出来,召开新闻发布会,才能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了。”
“这个……”陆老爷子埋下头,明显有些迟疑。
韩枫面上依旧镇定,一颗心却不由提了起来,也不知道爷爷会不会答应召开新闻发布会……
然而等了半晌,陆老爷子没说话,反倒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