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软还是下意识的脸红了。
沈牧川的手又热又大，温软只是轻轻一握，便觉得整个心尖都烧了起来。
星火燎原，别小看任何一丝火焰。
两人的互动随意又自然，仿若之前的隔阂并不存在，差一点，温软就忘记了，秋游之前他们还因情书的事情在冷战。
也算不上冷战吧。
只是两个人的话少了许多。
“差不多半小时，我们就能到山顶了。”
沈牧川继续领着路，“状态怎么样？”
“要不要喝点水补充水分？”
温软摇摇头，“先不喝了。”
“到山顶再喝吧。”
“好，身体要是受不了立即跟我说，别逞强。”
“好。”
时间在爬山中流逝，后面遇上的同学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山不高，但是长啊，绵延不绝，但仍然有一个最高处。
“快到了。”
沈牧川指着不远的彩旗，“看见了吗？”
“我们快到了。”
温软轻轻踹着粗气，“看到了。”
两人的目光一致，迎向彩旗飘飘。
“呼哧~”
“终于上来了。”
最高处除了一个迎风飘扬的彩旗，还有一个低矮的树。
树被石块圈了起来，中间是柔软的泥土，上面插着不少的小旗，有人还拿了黑笔在彩旗上写字。
“xxx到此一游。”
“xxx班xx同学登顶。”
“我想考xxx大学。”
“坚持就会成功。”
“我做到了！”
温软弯着腰身低头看了一圈，上面写着五花八门的话，还挺有意思的。
“写吗？”
沈牧川已经将黑笔拿了出来，他递过去，“有什么想法可以写下来。”
温软想起去寺庙那次，也是要在卡片上写着什么挂在树上，和今日有异曲同工之处。
上次的心愿已经许过了，人不能太贪心，许一次就够了。
“不了。”
“上次已经许过了。”
闻言，沈牧川将笔收起来，“好，不写。”
“我们将干干净净的红旗插上去。”
于是，在一堆写着话语的红旗中，有那么两支干干净净的迎风飘扬的小红旗。
它们单独地插在一起，互相陪伴。
温软看了它们一眼，站起身，望向远处。
这里是最高处，她的脑中蓦然想起杜甫的一首诗，诗的最后两句是：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只有你站在了最高处，你才能览边无限风光。
世界浩大，人却如此渺小。
我们只有彼此感知，彼此珍惜，才能独得这世间的一份温情。
温软站在这里，她的身边站着她最珍惜的人，她和他，一起看风景。
“喜欢吗？”
沈牧川轻声开口，他视野中的一切，温软也能看见。
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看到。
这种感觉是很奇特的。
“喜欢。”
温软没有丝毫扭捏，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而且脱掉了校服，离开了学校，她身上的学生包袱卸了下来。
“这里风景真不错。”
空旷的云际，绵延的山脉，群鸟低飞，每一处都值得看上许久。
“我给你拍照吧。”
沈牧川的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随手摸上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你拍？”
温软有些怀疑，男生的直男视角吗？
“嗯。”
“我拍过一些风景照，不过相机没在我的公寓，没来得及拿。”
“手机应该也能拍。”
沈牧川说的很自信，温软也就信了。
“先拍个背影照吧。”沈牧川指导，“看向远处的风景，头微微抬起来一点。”
“对，就是这样。”
“保持仰望的姿势不变，放松。”
“三秒钟就好。”
温软没细说三秒钟，她竭力保持放松，沈牧川没喊她，她就没动。
“温软。”
沈牧川喊住她。
“嗯？”
温软轻轻转过头，眼中带着些许的娇憨。
“拍到了。”
沈牧川抓拍了温软的一些画面，他喜欢这种随意的自然美。
“你看一下。”
温软轻轻将头侧过去，低垂着头看沈牧川的手机。
沈牧川一边帮她划着手机屏幕，一边询问：“还可以吗？”
“嗯。”
沈牧川确实没有骗她，不是直男视角，而是真的有种专业摄影师的感觉。
构图很独特，背影照很美，很有意境感。抓拍的正面照，将她的五官放大，随意又透着一股慵懒的娇柔美。
“拍的很不错。”以及未说出口的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沈牧川看了下四周的景色，“换一个位置，我再给你拍几张吧。”
于是，在那个清风扬扬的下午，沈牧川将温软的每一个表情定格在画面里。
“好了，”沈牧川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好。”
下山他们没有走熟悉的大道，而是选择了一条捷径的小道。
小道上没有那么多的石阶，而是碎石块的小路。
“注意脚下。”
“小心，别被石块绊倒了。”
沈牧川还是走在前面领路，他走得并不快，不时回头往后看。
一阵又一阵的冷风袭来，温软缩了缩身子，抬眼看了看骤变的天气。
怎么这么一会儿，天都阴沉起来了。
正想着，温软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块，一不留神被绊倒了。
“小心！”
沈牧川想要拽住温软的手心，却差了那么一点点，两人的手心错过去了。
温软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温软！”
沈牧川慌了神，迅速哧溜下山坡，飞快地奔向温软。
好在坡度不是很陡。
“温软！”
沈牧川奔到温软的身边，紧紧搂住她。
“你怎么样？”
“嘶~”
“疼！”
温软动了动自己的右腿，“腿疼。”
“腿疼？”
沈牧川看过去，温软浅灰色的运动裤已经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他心疼地询问，“我能掀开看看吗？”
温软的额头渗着薄汗，她轻声说：“可以。”
沈牧川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掀开温软的裤脚，好在这个运动裤很宽松，不会紧贴着皮肤。
他眼眶骤然一缩，小腿应该是碰着什么尖锐的石块，才会血迹斑斑。
“其他地方还有伤口吗？”
沈牧川紧张地往她身上看了看，但因为秋天的衣服比较厚实，他看不真切。
“温软，不许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