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门声响起。
“请进。”何东从电脑前抬起头，下意识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看向走来的两个同学。
“老师，你找我们。”
温软和沈牧川走到班主任办公桌前站定，这个时间点，没多少其他老师在办公室。
“对，”何东指了指对面的两把椅子，“坐吧。”
“今天找你们来呢，是关于这次考试成绩的事情。”
“温软，你的成绩我认真研究了下，其他科目倒是还好，但数学太差了。你刚转来我们班，成绩跟不上很正常，我希望你不要泄气。”
何东看了眼温软几乎快要倒数的数学成绩，一口老气噎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温软认真听着，不时点点头，回答一声。
沈牧川坐在温软的旁边，难得好脾气地听班主任叭叭不停，偶尔瞥见温软乖巧的模样，竟生出几分可爱来。
可爱？
他第一次觉得女孩子这么可爱，可爱到让他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发。
“沈牧川，你觉得怎么样？”何东看向沈牧川，不确定地询问道。
“什么？”
沈牧川神游千里，哪里记得班主任说了什么。
何东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温软同学的数学成绩不太好，你成绩不错，又是她的同桌。希望你多多帮助她。”
生怕沈牧川不同意，何东又接着说：“你忍心拒绝老师？拒绝温软同学吗？”
温软也扭头看过去。
沈牧川看见温软清澈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认真且专注。
她在等自己的一个回答。
忍心吗？
怎么可能忍心拒绝温软。
不过他本来就松口要帮助温软了，班主任这么正式，让他更有理由了。
“嗯，”沈牧川淡淡地说：“可以。”
“她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又是一模一样的回答，温软想，他还真是话少的出奇。
何东一看这事成了，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说道：“温软，我可是给你找了好榜样，你得好好学习啊，不要辜负我的苦心。”
“下次让老师看到你的进步。”
确实是好榜样，温软只想吐槽，这榜样的高度一般人很难跟上。
不过也难为自己的班主任一番苦心，对一个外来学生都这么亲力亲为，温软的心中涌过一股暖意。
她没有来错这个班。
“好的，我肯定好好学习，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好好好，”何东更加满意了，“那你们回去吧，好好上课。”
“有什么问题再和老师说。”
两人前后走在楼梯上，温软看着沈牧川清瘦高挑的背影，又不自觉想起前世。
她记得沈牧川那段时间瘦的很快，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整个人疲惫又沧桑。温软在一旁看着都心疼极了。
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志气满满的男生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更何况，为她殉情而死。
“沈牧川。”她忍不住开口。
男孩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整个光在他的身后闪耀，温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低沉好听的声音，“怎么了？”
温软彷佛掉进了一个绮丽的幻境，只有他和她。
她移不开眼，又不得不偏开视线，轻声开口，“你的鞋带开了。”
沈牧川低下头，看见一只鞋的带子在地上拖着，他的眉头紧蹙，弯下腰蹲在地上，手指上下翻飞，很快便系好了。
“走了。”
远远看去，一大一小的两人走在无人的楼梯上，距离不远不近。
中午，温软正小口小口吃着饭，突然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
温软抬起头，对面的女生已经端着托盘坐了下来。
“你爽约了。”
林霜的筷子在餐盘里挑挑拣拣，嫌弃地扒拉几口。
温软愣了几秒才想起女生，想起昨天晚上的操场之约，但她昨晚走得匆忙，压根忘了这回事。
这不，挑事的找上门了。
虽然她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如果有人不放过她，再三招惹她，她肯定会以牙还牙。
“昨晚，操场之约。”林霜在女孩的眼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你不会忘了吧。”
温软歉意地笑笑，“确实忘了。”
“操！”
林霜忍不住骂出声，昨晚她在操场上冻了一晚上，巴巴地等人来赴约。
谁知被人放鸽子了！
冷秋的夜晚多冷啊，害她都感冒了。
“阿嚏！”林霜轻轻揉了揉鼻子。
“你感冒了啊？”温软递上纸巾。
“你还问！”林霜漂亮的眼睛怒睁着，“不是你昨晚放我的鸽子，我会这样吗？”
温软脸上的歉意更深了，“对不起啊，昨晚我是真忘了。”
她要不是昨晚有事走的急，至少也会去操场说一声，不会巴巴晾着她们，让她们在操场冻那么久。
林霜一边擦着鼻子，一边看向温软，女孩确实真心实意地在道歉。
但道个歉就完了吗？
“道歉也没用！你害我感冒了！”林霜开始耍无赖，“你要负责。”
温软惊了一瞬，呆呆地问：“怎么负责？”
“怎么负责嘛.....”
林霜摸摸下巴，她刚刚也是随便说的，她哪里知道怎么负责。但话都说出口了，不说点啥岂不是很没面子。
“嗯......先给我买杯热乎的奶茶。”
温软向四处张望了一下，食堂一楼拐角有个奶茶铺子，要是请杯奶茶，能化干戈为玉帛，也不是什么事。
“行，”温软站起身，“想喝什么味的？”
“芋圆珍珠奶茶，大杯的，多加点珍珠！”
温软点点头，“在这等着。”
过了一会儿，温软拎着两杯奶茶回来了。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对面的女孩，另一杯放在桌子上。
林霜抱住热乎乎的奶茶，眼里放着光芒，她最爱喝奶茶了。
她撕开纸质包装袋，用吸管使劲猛插进塑料，一下子捅开了，她轻轻吸了几口，珍珠争先恐后地往嘴里进。
珍珠香甜软嚅，奶茶香甜，林霜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视线在女孩身上晃荡，女孩仍旧小口小口地吃着饭菜。
“你怎么不喝啊？”
“是不是自己捅不开？我帮你！”
林霜说完，立马拿起桌上的另一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