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律师,面煮好了!”
宋念双手将面端着放到了林越舟面前,“林律师,祝您生日快乐。”
林越舟将刚用小勺挖的蛋糕放到嘴里,勺沿敲了下唇边,“还有吗?”
还有……
宋念快速的转动大小脑,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搜罗出来,“还有祝林律师官司逢场必赢,名声越来越大,财……”
“我问,面还有吗?”林越舟打断她,内敛的双眼皮下那双眼睛带着几抹促黠的笑意。
宋念的脸倏的一红,被戏耍的恼羞,“林律师说话要钱啊,不说完整。”
“按字收费,”林越舟拿过筷子,把面条挑开。
宋念,“……”
“去拿双筷子,陪我吃碗面,”林越舟看过来,他坐着她站着,不知道是不是这屋里的灯光太亮,宋念从他那双不甚明亮的眼里看出了浓浓的疲惫,还有……
那么一丝丝寂寥和孤单。
今天是他的生日……
这句话从宋念脑子里飘过,被他戏弄的那抹怨气忽的就消失了大半,她去厨房时又盛了多煮出的半碗面。
这原本是给公爵留的,现在又被她抢占了。
不过宋念还是给公爵拿了一只碗,把面分给它一些,“说句祝寿的话。”
公爵欢喜的拍着翅膀,声音都比先前大了几分,“生日快乐,快点娶老婆!”
宋念,“……”
还是让它闭嘴吧。
这顿面吃的很安静,两人一鸟除了吃面条的声音,没有其他,竟也不尴尬。
吃过了面,宋念要收拾,林越舟让她不要动,“我来。”
“还是我来吧,你是寿星,”宋念去拿碗,林越舟去挡,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
一股异样的电流让宋念全身一颤,连忙的收手,手却被握住。
她心跳失常,“林律……”
“这个怎么回事?”林越舟翻过她的手,看着右手食指上的一个水灵灵的水泡十分扎眼。
宋念抿了下唇,往回抽手,“没事的……”
“煮面烫的?”哪怕她不说,林越舟也猜到了。
宋念刚才在煮面的时候,火开的大了些,把面锅的把柄烧到,她在端锅的时候一不小心抓了上去就烫出这么个水泡。
她已经用冷水冲过了,可还是起了泡,这一会更火火的跳着疼。
原本没感觉到什么,可是林越舟这么一问,她心底忽的就酸涩起来。
这一天林越舟过的狼狈,她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现在手上的伤就像是连通了她心里的。
她很难受,但这份难受她不愿暴露给别人看。
“林律师,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宋念说着往回抽手,眼睑垂着不去看他,不是不敢看,是不想被他看穿她的脆弱。
可是林越舟不松,她只好用力,可是随着一股反力,她人被拽了过去。
幸好隔着一张餐几,不然她肯定摔倒在林越舟的身上。
这个动作有些大,吓的公爵都惊拍着翅膀飞到一边。
宋念抬头,一双乌黑的眸子水光溢溢,她刚要张嘴,林越舟已经松了手并说了句,“上完药再走。”
“不用!”
“你是在我这儿给我煮面受的伤,从法律上讲我是有责任的,”林越舟又用他律师的职业规范教育她。
他已经站起身来,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格外的显眼,“还有……我不喜欢每次都要解释。”
他怕担责任,她只能配合。
林越舟拿出药箱来,找出一盒药膏挤出透明的胶状膏体,另一只手捏住她的。
“我自己弄,”宋念就要去夺他手里的药膏。
林越舟躲开,疲惫的眼睑掀起看向她,宋念这才发现自己离的他这么近,近到她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惊厥不安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听话!”公爵又找存在感的发话。
这一声让宋念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乖乖的任由他涂起药膏,浸凉的膏体镇缓了烫伤跳动的痛意。
宋念尽管努力保持着与他的距离,可是他发丝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的气息还是不受控制的钻入她的呼吸。
淡淡的,又十分强势,让她想拒绝都不能。
人霸道,气息也是霸道的。
林越舟低着头,涂的很仔细,而且涂了一遍又一遍,那么的专注认真,这还是宋念第一次在他工作之外见到这种情绪。
一直以来,他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
宋念出神,林越舟涂完药膏抬头,正好撞上她盯着自己涣散的眸光。
自从周之琰的事她知道以后,这双眼睛就不似从前般有神了。
以前的她特别爱笑,不止是笑在脸上,她的笑是眼睛里发出来的,暖暖的,软软的。
可现在的她总是跑神,眼睛里别说笑了,光都聚不起来。
林越舟用药膏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宋总最好不要对我想入非非。”
什么?
宋念的脸颊又是一红,“谁想入非非了?”
“你啊,”将药膏旋好盖子,递给了她。
“我才没有,”宋念急急否认。
林越舟往她面前倾了倾身,她吓的连忙往后拉开与他的距离,“林律……”
“没有你心虚什么?”林越舟直视着她的眼睛,像是能探清她的心底。
“我没有,我……”
宋念刚辩解两句就被嗤一声笑打断了,他笑的明媚,笑的蓬荜生辉,笑的他五官都生动起来,把他那抹走哪带到哪的凌锐感都弱化了。
让他也更好看了。
好看的有种全世界都被他笑温柔了。
宋念感叹,原来这人会笑,而且还笑起来这么好看。
“这个拿回去随时涂一涂,”林越舟把药膏塞到她的手里,手冲着公爵勾了勾,“走,送宋老板回去。”
“送老婆,送老婆,”公爵又捣乱了。
林越舟送她回了枫林苑,下了车宋念不忘说了声,“谢谢。”
“再加一次,”林越舟淡淡的四个字提醒了宋念欠他多少人情了。
虽然是事实,但谁也不喜欢欠的债被人人时时提点,这种被人催债的感觉并不好,“林律师你列个清单吧,我好照着还。”
“宋总自己列比较好,毕竟是你欠的,知道孰轻孰重的好还,”林越舟真不该去做律师,他该是一个最资深的资本家。
帮人还得要回礼,什么人也?
宋念转身,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那儿的周之琰,他正看着坐在车里的林越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