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想她了,想她软濡濡叫他老公,想回家后她像个小孩似飞奔过来的拥抱,想漆深的夜里她拱进他怀里,手往他腰间摸……
以前他都习惯了,从没觉得这有多么珍贵,甚至有时还会觉得她黏的烦人,可现在他想要这些都想疯了。
那种他想要却再也抓不到碰不到的感觉,折磨着他的每根神经每个细胞,而且随着她在他世界里消失的越久,那种难受还在不停的扩散,像是巨大的怪兽吞噬着他。
他感觉自己被吞吃的快要死掉了。
“念念……”
他想抱抱她,闻闻她身上的味道,蹭蹭她软香香的头发……
可是,宋念再次躲开,避他如瘟疫一般,“周之琰,我们都签完离婚协议了。”
桔色的灯光包裹着她,让她暖软软的,可是她的话那么冷。
离婚协议,就像是一根银针,在他们中间无情的划开一条天河。
“那个协议是你逼我签的,念念我不想离婚,”周之琰痛楚的看着她,眼底氲红。
她逼的?!
宋念嘴角浮起一抹嘲弄,“那我再逼你一回吧,明天我们去把证领了。”
周之琰摇头,“不,我不……念念,我不离婚,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不会去领证。”
他终还是耍起了赖皮。
宋念也不急,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寻常夫妻离个婚都还要折腾三五个月,三番四次,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着巨额的财产分割。
哪怕周之琰痛快,他妈只怕也不会同意。
“周之琰,你觉得不离婚就能改变什么吗?”宋念今天穿的是立领的紫色套头衫,下面是黑色的筒裙,很简洁的衣着,配着她清清冷冷的样子,有种生死审判官的感觉。
以前的她总是软濡濡的,就像是那四月的青团……
而现在的她跟以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周之琰,你知道吗?其实签不签离婚协议,领不领证的都无所谓,那只是一纸形式,”宋念看着他衬衣的第三颗扣子,那是离他心脏最近的位置。
“最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我一样跟你身边,现在……就算有一证在手,你我之间早已千沟万壑,如果你想要留着那张证,那也随便,只是……”宋念淡淡的勾了下嘴角。
“只是对宁洛小姐是不是不太公平?毕竟你许诺过她的。”
“我没有,”周之琰因激动面容都微微变形,“我跟她说的那些话,就是哄她的,我从来没真的想过跟你离婚。”
宋念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当你拿我们的婚姻去哄别的女人时,周之琰你就不配再求我原谅了。”
“念念……”
“周之琰,你一贯拿得起放得下,是个真正的男人,那在这件事上也体体面面点,好吗?”
真正的男人?!
周之琰想到曾经自己无数次想放弃的时刻,宋念就是用这样的话来鼓励他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用这几个字鼓励他了,如今她再说出来竟是鼓励他跟她离婚的。
“这次我做不了真男人,”周之琰眸底的红晕更浓了,“念念,我也不要体面,我只要你。”
哪怕是把她绑回去也好。
周之琰不再给宋念挣扎的机会,直接将她拽过来。
宋念哪会那么乖的由他,她对着他打砸,挣扎之中她撞到了什么,就感觉一股子冰凉从脖子那儿浇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送酒水的服务生惊慌的道歉。
打翻的酒水弄脏了宋念的衣服,也泼醒了周之琰的脑子,被浇湿的衣服紧贴在宋念身上,露出她玲珑的身子。
他连忙脱掉外套想包住她,却被宋念冷呵了一声,“别碰我。”
这三个字,还有她眼露出的失望,都透着对他的厌恶。
“念念,对不起,我……”
“让开,”宋念推了他一把。
周之琰的身子晃了晃,“念念,楼上有更衣间。”
他们这些人经常在这儿玩,偶尔弄点酒水脏了衣服是常有的事,所以都有自己的房间,里面也有衣服。
不用他说,宋念也知道,可她不会去的。
冰冷的酒水浸透了衣服,也浸冷了宋念的心,刚才那一瞬间周之琰就像个打劫的劫匪。
如果不是服务生突然出现,她肯定会被他带走了。
她真没想到,周之琰会对自己动粗用强,就像是她没想到他会出轨背叛一样。
她跟周之琰在一起生活七年,原来仍没有看透他皮囊下的肮脏。
“念念姐,我正找你呢,庆祝宴马上开始了,你一会给我录像,”昏暗的灯光下,关悦琪没有发现宋念的不对,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不过她碰到宋念的手便被那碜人的冰凉给惊住,这才发现她衣服湿了,“念念姐,你怎么了?”
宋念不想把刚才的难堪曝光给别人,她扯了谎,“是服务生不小心洒的。”
“那赶紧去换掉湿衣服,别着凉了,我带你去我房间换,”关悦琪拉着宋念往电梯口走。
“琪琪,你干嘛去,马上开始了,你赶紧过来,”关悦琪的同学来叫她。
这个庆祝会很隆重,除了关悦琪生活中的朋友,还有同学和老师。
关悦琪把房卡塞到了宋念手里,“念念姐你自己去换,快点哦,我等你来再开始庆祝。”
她太欢喜了,欢喜的让宋念想说走都不好意思开口。
宋念拿着房卡上了楼,开了门。
屋里一片漆黑,她也没有开灯,人倚着门板上,轻轻颤抖。
宋念的耳边嗡嗡的都是周之琰的那些话,她不想入耳,更不想入心,可她是人不是神,毕竟七年的感情,她也是付出了全部的。
周之琰说想她的那些话她信,因为她也在无数个黑夜,一个人的时候,也有过很想很想的冲动。
而她完全是靠着他的背叛才压制住那些念头。
七年的时间,他们两个人更像是两棵树扎进了对方的生命里,哪怕砍掉上面的枝干,可是根须还在,甚至还在妄图重新生长。
不过周之琰刚才的行为,等于把砍刀伸进了根里,用不了多少次,他就会把扎在她心底的根全部清除。
不光是他,她也会把他拔除的。
宋念平复了一会,去衣柜里找衣服,可是屋里太黑,她只好去开灯。
结果脚被绊了一下,她人倒向了衣柜旁边的大床,耳边响起了一道不轻不重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