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哪还顾得上回他，一口气上了电梯，打开房门。
唐之晴稳稳的坐在沙发上，还是在看电视，听到她的动静抬头看过来，“你回来了？”
这几个字让宋念蓦地松了口气，她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你怎么喘的这么急？有鬼撵你啊？”唐之晴还打趣她。
想到刚才那个戴着鸭舌帽离开的男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唐之晴又好好的，大概是她紧张过度了。
这个时候了，她不想让唐之晴紧张和胡思乱想便扯了谎，“我怕你等着急。”
唐之晴淡笑，“我有什么可急的。”
宋念站在门口平息呼吸，虽然林越舟还在下面，可她上都上来了，总不能再下去。
她进了门来到了露台，只见下面林越舟的车还在，他的手臂甚至还跟先前一样搭在外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车子。
宋念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给他：【天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越舟：【？？？】
又是三个问号，她只好解释，【刚才我看到有个奇怪的人，以为是石钰派来的人。】
林越舟：【那你就不怕那人是冲我，现在已经对我下手了？】
他这又是吃味了。
真是林三岁，连她闺蜜的醋都吃。
宋念只好哄他，【你这么强，牛鬼蛇神都近不了你的身。】
林越舟：【我强不强你现在似乎还没有发言权吧。】
宋念的脸一红，这人真是了。
她编了条信息：【天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见。】
林越舟的消息没回过来，片刻后他的车灯乍的亮起，他搭在车窗外的手挥了挥，驶车离开。
宋念一直看着他车子离开的才回了客厅，唐之晴已经关了电视回了卧室。
现在的她已经能站起来行走了，只不过还不似之前那样丝滑。
最近的她很努力的练习康复，那感觉真是恨不得健步如飞，宋念知道她要在开庭当天站在那儿，让石钰看到自己好好的。
宋念敲了下卧室的门就要进去，结果她竟反锁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宋念的心一紧，“晴晴？你怎么锁门了？”
唐之晴没说话，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她才过来打开了门锁，面对着宋念疑惑的眼神，她解释了一句，“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门锁。”
宋念也没多想，进来扶着她，“刚才其实我骗你了，我是去见林越舟了。”
唐之晴已经猜到了，轻轻一笑，“都是因为我才害你们俩不能正常在一起。”
“说什么呢？”宋念轻斥她，“他来是说明天的案子，他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唐之晴轻点头，“等明天案子结束了，你替我好好谢谢他。”
“你自己不谢？”宋念打趣。
唐之晴看着宋念颈间的紫痕，“他更想要的应该是你的感谢。”
宋念见她盯着自己的脖子，想到林越舟咬过自己，脸颊倏的一红，立即扯了下衣领，“你想什么呢。”
“念念，”唐之晴拉住她的手，“林律师是个好男人，我说句你别多想的话，你结过婚，他都不在意，这足见是真爱。”
宋念自然也是清楚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她也不会磨叽这么久才跟他在一起。
“还有……”唐之晴顿了顿，“把肖珩彻底的忘了吧。”
“我说的忘是指忘记他这个人，包括你们经历的那场噩梦，”唐之晴突然提起了这个。
宋念呼吸一滞，哪怕是一个名字仍能牵扯到她的神经。
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不是她一直忘不了肖珩，而是心底欠他一条命债，让她不敢去忘。
她是没忘肖珩就嫁给了周之琰，可那是因为周之琰与肖珩长着相似的脸，那段失去肖珩的日子，她无时无刻不是想着去死，去找他。
她患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所以在周之琰出现的时候，她都把他完全当成了肖珩，觉得是他回来了。
“那场意外不怪你们谁，他牺牲掉自己保护你，也是男人的本能，你不用背负良心债，”唐之晴也是这几年来为数不多的跟她认真的聊起这事。
宋念低垂着视线，她也劝过自己。
可毕竟是一条命啊。
“念念，其实你现在已经不爱肖珩了，对他只有负罪和愧疚了，对不对？”唐之晴总是那么了解她。
宋念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肖珩，但愧疚和负罪感是真的。
“把他放下，哪怕……”唐之晴又停顿了一下，“哪怕有一天他死而复生的重新站在你的面前。”
宋念缓缓抬起头来，与唐之晴的目光对上，良久才低低说了句，“晴晴，如果他没有死，或许我才能完全放下他。”
爱可以消失，但是欠的债一直在，她是没法当作什么没发生抹去的。
如果他没死，那命债就不存在了。
“那你就当他没死吧，”唐之晴突的来了这么一句。
宋念微滞，什么叫当他没死？
“晴晴……”
唐之晴面对着宋念那双在她脸上探究的眼睛，快速的把视线移开，“他不是没见尸骨吗？或许当时的死只是一场误会，或许他现在正在哪个地方娶妻生子过快乐生活呢。”
宋念听出她这话是安抚自己，她想到肖珩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如果没死，一定会回来见我的。”
唐之晴轻叹了一声，“如果他真的没死，真的回来见你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把宋念给问住了。
之前唐之晴也问过，宋念说会不顾一切的补偿他。
如今，她和林越舟在一起了……
唐之晴见她迷茫了，轻轻道：“念念，人是活在当下的，懂吗？”
宋念看向她，唐之晴轻点了下头，“哪怕是肖珩哪天真的回来了，你也不要因为过去，不要因为亏欠他，而违背自己的心。”
宋念没说话，而是看着唐之晴数秒，“晴晴，你怎么突然跟我聊这个，是不是你有肖珩的消息？”
“顺嘴聊的不是吗？多疑，”唐之晴这么一句话打发了她。
可真是这样吗，宋念总感觉哪里不对。
“念念，明天案子宣判之后，我就走了，”唐之晴的话让宋念的心莫明的咯噔一下。
宋念知道她说的走是去旅行，因为之前就计划好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突的很慌，是那种要失去什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