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神色忧伤,沉思了片刻之后,他坚定地回复着:“伯父,你又不是我,怎么确定我控制不住媚骨?我爱林重,林重也爱我,我们是两厢情愿。我相信我们之间情比金坚的感情,定能够克服一切,此生定不相负。”
我爹愤怒的训斥着:“难道你要我拿林重一生的幸福,和你做赌注吗?你以为媚骨是什么有可无的东西吗?是你想克制就能够克制得了的吗?比如:人类,能够克制住自己的生老病死吗?况且媚骨属于魔怔,它发作时比人类最惨痛的病症,还要可怕几万倍。”
苏莫脸色苍白,他咬着唇,我看到他的唇角在滴血。此时苏莫表情依旧坚定,没有一丝犹豫。断然说道:“我发誓!如果我今生负了林重,我就跪在您面前,任凭您处置,绝无怨言!”
蓝媚儿和凌墨寒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掠过一丝紧张。
我娘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凌墨寒,我不确定她是否了解这边发生的一切情况。
我再也按捺不住,走到我爹的跟前,跪在我爹的面前,我坚定地说着:“爹,女儿求你,成全我和苏莫!我是真的喜欢他。就算日后他有负于我,我也无怨无悔,后果我愿自己一人承担。”
我爹一个巴掌打在自己的天灵盖上。我的话气得他浑身打颤。他愤怒的骂我:“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没出息又不要脸的女儿。你这么着急想被他睡吗?你离开男人会死吗?如此贱骨头,和那些狐媚子有啥区别!”我爹指着我娘还有苏莫骂我!
我长这么大从未哭过,就算他在为我封印禁欲符痛不欲生的时候,我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就在刚才我爹辱骂我的时候,我的眼角湿润了!
苏莫立刻将我搀扶起来,将我圈在臂弯之中。刚才忧郁、卑微的神态,瞬间消失不见。用一种自信又傲气凌人的君王之姿向我爹摆明态度。
“伯父,您不感觉你自己很虚伪吗?您表现一副多么爱护林重的样子,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恶意践踏她的自尊。您刻意表现出一副宠妻顾家的完美形象,实际上你连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予你的妻子。你从未顾虑过她的感受。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称呼你的爱人为狐媚子。你给过她一丝最基本的尊重吗?”
“是你的自以为是、过于旺盛的虚荣心,导致你现在生活的非常痛苦。你抱怨妻子不忠,女儿不孝。你自己何曾检讨过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你自私自利的打着爱的名义把她们圈养起来,让她们按照你自己的规划潦草渡完人生,这就是你所谓得最好的安排吗?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爱吗?倘若如此,这样的爱是桎梏、是负担,不要也罢!”
“我敢断言,林重性格上的孤僻、自卑,都是平时您的教导无方引起的。您的妻子在您面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请撕掉您慈父爱妻的虚伪面具吧!您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您没资格和我谈论这些。”
“爱情必须建立在平等、尊重的基础上。就算是子女关系,最基本的平等、尊重也应该寄予。你口口声声的称呼我们为狐媚子,将我们与人类世界隔离,难道拥有人类思想的我们,就不需要尊严和尊重了吗?我们和你们是一样的,渴望自由、尊重、平等,也渴望属于自己的一份,独一无二的、忠贞不移的爱情。请问这些情况,永远将自己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的你,可曾想过?”
苏莫一口气说了很多。给在场所有人上了一堂课。就连一向事不关己、委曲求全的我娘,也震惊地凝视着苏莫。
我爹在苏莫犹如君王般、泰山压顶的气场面前,高高在上的姿态削弱了不少。我爹被怼到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刻,他的镇定已经消失。他气急而怒、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好你个臭小子,真当自己是大爷了,是不?你竟敢数落我?”
突然,我爹镇定下来,严肃地看着苏莫,认真地说道:“你别忘记,媚骨是拥有双面人格的。你现在是展现出人性一面。倘若你妖性的一面出现了,你还会这么想吗?你不是说,你能控制媚骨吗?你现在就把妖性的一面展现出来。倘若,你的另一面也拥有如此想法,你和林重的事,我便不再干预!如果你连人格转换都做不到,你何以控制媚骨,那么你和林重的事,只能就此作罢!”
我震惊地凝视着苏莫,刚才我一心和我爹僵持,竟然不知道何时苏莫的人格悄然转化,转变成人性的一面了。
我眉头一紧,立刻走上前,劝慰我爹:“爹,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明知道媚骨形成人格转换,并非取决于自我意识。并不能因为个人意识的强烈与否而自由更改,除非遇到紧急突发情况。例如:生命垂危求生本能需要自救,或紧急突发状态需要随机应变。”
我爹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是这小子刚才说,他能够控制媚骨。如果连最基础的人格转换都做不到,还妄想要控制媚骨吗?”
我摇着我爹的胳膊,向他撒娇,向他求饶,求他成全我们。
可是我爹仍旧不为所动。
我爹坚定地说着:“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否则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除非你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也不再管你。”
我酿跄着后退了一步。“我爹为了拆散我和苏莫,竟然要求我和他断女绝父女关系。我真的做不到。我也不想就这样和苏莫分手。”
苏莫了解我心中所想,上前安慰我。“林重,你别着急,你让我试试,或许我可以做到。在我有危险的时候,苏陌会第一时间出现解救我。我现在很需要他的帮助,我想他一定会赶来援助我的。”
苏莫闭着眼睛,试着召唤苏陌。我能够感受到他此时的痛苦和伤悲。此时他的神情陷入极大的纠结、焦虑、犹豫状态。只见他握紧拳头,伴随随着他的用力,他胳膊上的青筋时而突现。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用我的重瞳凝望着他。
我看到苏莫的双面人格在交流。似乎苏陌并不乐意帮助苏莫。苏陌在和他讲条件,向他争取更多的身体控制权。然而,苏莫并不乐意。苏陌以此做要挟,不愿意出面。
苏莫和苏陌沟通无果,无计可施的苏莫,表情呈现出极大的忧伤。那种濒临绝望边缘的眼神让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