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新场
曹给非2024-07-26 09:363,179

   谜底很快揭晓,东边的大林子里在营建一个新的练武场,规模更大,而且营造极其复杂,不像原有的练武场,就是一块大平坝,新的练武场分为各个区域,有骑术区,有站桩区,有爬绳区,有刀片区,有发镖区等等,令人眼花缭乱,进七扇门的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可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繁复的练武场。

   这练武场是邱长清倡议并亲自设计的,巴图和吉雅去了大都,向脱脱汇报七扇门的事务,现在七扇门就由邱长清全面负责。

   邱长清带着人们去“参观”练武场,并逐一说明,人们这才意识到了厉害,尽管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甚至数闯过生死门的人,面对这奇诡的练武场,也不由得倒吸凉气。

   骑术区倒也平常,就是骑马练习马上技术地方,这是蒙古人的特长。

   站桩区类似于中原武人的梅花桩,一根根大木头穿地而起,练习者在木桩上蹲马步或在上面搏斗,和梅花桩不同的是,下边密密麻麻的立着尖利的石子,若从高高的木桩栽下,被戳中,那是非死即伤。

   爬绳区原本是军队里才用的,就是上面是爬绳,练习者要抓着绳索爬过,可得千万小心,因为下面是一排排削尖的竹子,若是体力不支,从绳索上掉下,会一下被竹子戳穿身体,开膛破肚,还能活命?

   刀片区顾名思义,是一块不大的地方里,或从地面往上,或从木桩上往外插着刀子,总归是上上下下,横横竖竖,满是锋利的刀片,练习者要在指定的时间里,穿过刀片区,并且不能使用轻功,因为上头有网,网上也悬着一把把刀。

   发镖区是一块不大的空地,四周有围墙,靠里有个小屋,小屋有孔,有人通过孔洞,向外发飞镖,练习者在前面,要在规定时间内躲过一把把飞出的飞镖,因为周围有围墙,他们也逃不出,只得直面袭来的飞镖。

   悬挂区,练习者双手挂于树上,支持全身,地上则放满暗器和机关,要求练者决不能松手跳下来,这是训练人的持久力,练习者无法坚持,身体落下,便会触动暗器和机关,杀机来自四面八方,就算他轻功卓绝,也极难全身而退。

   还有烈火区,这里有一根根横七竖八的竹筒,从竹筒里会无规律的喷出火焰,有的竹筒还会泼出油,若被油泼中,再被火焰射中,那人全身起火,绝对不能生还。

   与深水区相比,烈火区还不算什么,深水区是练习人在水中憋气的能力,练习者全身都在水中,只有一根极细的芦苇杆,能吸进一点点的空气,所以即使有这个,练习者还得想如何运功、憋气,绝对不能从水里冒出头,因为上头有几把大刀反复横砍,被大刀砍中,马上人头落水。有时还会放进水蛇,这些水蛇是无毒的,但会影响练习者,怕蛇的人就更为惊心动魄,水蛇在身体四周游动,上面是反复横砍的大刀,就看你怕什么?

   这是邱长清从东瀛带来的细人训练法,中土武学虽博大精深,其历史和底蕴是东瀛武学难以企及的,可就是这种悠久的历史和渊源,令中土武学多少有点自以为是,故步自封,中土武学的战斗力和实用性其实一路在下滑,大多沦为了表演性和自吹自擂。中土号称子民兆万,能者俊杰辈出,可还是被人数极少的蒙古击败,元朝灭宋,中土也成了蒙古人的天下。蒙古所向无敌,就在东瀛栽了跟头,除去“神风”庇护外,东瀛武士的战斗力亦是不可小觑的,尤其是武士中的细人,刺探军情、暗杀敌将、骚扰敌营,起到了奇兵作用。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结果说明一切,在高丽和东瀛游历过的邱长清眼界大开,这两个地方的武学已不逊色于中土武学,某些地方还更有特点,只是名气没中土武学大而已,中土武学声名在外,附着了太多额外的东西,譬如历史文化,譬如传说,譬如各门派的自我炮制神话,将这些附着的东西一层层的撕开后,真正的实力会让人咋舌。

   故而邱长清摒弃了传统的练武法,引用了人们根本没见过的东瀛细人的训练法,以各种其特点方式,短时间内提升平衡、灵敏、力量、持久以及特殊技巧五个方面的能力,而中土的练武法讲究修行和所谓的循序渐进,其实用性和速成毒,的确比不上东瀛细人的训练法。

   这套办法,又被称为死亡炼狱法,可以说脱离了人的基本人性,无任何保全措施,处处都是机关陷阱,处处都是危险和杀机,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死亡率极高,但能经历数关,幸存下来的训练者,那都是百里挑一,无所不能的战斗机器。

   邱长清向巴图、吉雅和几个指挥提出这套训练法时,巴图等人都是大为震惊,巴图出身行伍,元军平日的训练已经够严酷了,朝廷的军队中有很多色目人和汉人,这些士兵就表示受不了,所以元军中的逃兵很多,可与邱长清提出的细人训练法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吉雅等人也提出了疑虑,这套办法是能训练出武艺精强的死士来,可太过严苛和残忍,折损和致死率必然会高,七扇门的能人异士找来不容易,还未到出去执行任务,就先行死在训练场上,那岂不可惜?

   兵在精不在多,远的不说,就说蒙古帝国和大元朝,蒙古人风起大漠,总人口不过两三百万人,士卒不过二十多万人,却接连击败资源、人口、兵力都是其数倍的金、宋和欧亚诸国,打下了前所未有的版图,就在于精。七扇门需要的人,并非一般的捕快、斥候、刺探消息的人,而是精锐中的精锐,死士中的死士,可以一当百,泰山崩于前而不惧,刀山火海,仍视死如归,七扇门需要的是这样的人。

   见众人还是犹豫不决,神情摇摆,邱长清又说道,脱脱大人受了皇上的诏令,组建七扇门,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发挥奇兵作用,宫中本就有五卫,大都城内外还有五营,七扇门的人若只是同侍卫、守军一样,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七扇门应该是什么样呢?应是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剑,不出则已,一出必横扫对手,定乾坤,安朝廷,我等亦能成为于江山社稷的有功之臣,即使不能留名后世,也能得荣华富贵。

   吉雅仍觉不妥,要提出反对意见,巴图叫他们别争了,用蒙古的办法,举手推举。巴图所说的蒙古办法,其实早已不用了,源自蒙古早期,推举大汗和决定重要的决策,由各部一起举手投票。

   举手推举的结果令吉雅惊诧不已,除了她和凌丹,其余众人都表示赞同,吉雅心中叹道,这些人啊,只为自己利益着想,一点也不考虑下边人的生死。

   新练习场中,邱长清颇为得意的讲解着他的“创造”时,螳螂等几人不满了,问道:“协统大人这训练法虽奇,可你考虑过我们的生死吗?”螳螂长相很古怪,难以判断他是色目人,还是汉人,这家伙神神秘秘的,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肯说,他眼圈发黑,应是练过某种毒攻,身形细长,双手过膝,人们都叫他螳螂。

   面对人们的质疑,邱长清只是淡淡道:“一入七扇门,生死由天命。你们进来的时,都知道的。”

   螳螂又道:“对,生死由天命,天可以主我等性命,而不是你,这一套套的哪是练功法,简直就是送命。”

   人皆有从众效应,有了出头的螳螂,其他人也跟着鼓噪起来,都说邱长清这练功法太过邪乎。面对此局面,邱长清并没太吃惊,他拈着胡须,望了望螳螂等人,又瞟了瞟赵贵方,似是想找个替他说话的。赵贵方可不愿触犯众怒,挠着头,装作看风景。

   思虑片刻后,邱长清指着螳螂,轻笑道:“你我都是练武之人,能文争就不用武斗,还得拳脚见真章。来,你打到我身上,就算你赢,这些我全撤了。”

   好!话音刚落,螳螂眼圈一下扩大,体内传来格格的关节响,他双臂忽然变长,如飞出的白练,直袭邱长清的面门,两人距离本不远,又事起毫无征兆,在旁的众人都没看清螳螂的手臂是如何变长的,邱长清来不及闪躲,眼看螳螂的双手就要扫到他面门,邱长清只是微微一惊,他右手手指弯曲,中指一下弹出,一道淡蓝色的罡气破空而出,正中螳螂的腹部,螳螂一下便动不了,而且脸色苍白,冒着冷汗,他的右手已近乎贴在邱长清脸上,就差那么一点点。

   弹指神通!有人惊呼声中,螳螂缓缓倒下。

   旁边的两人连来要扶起螳螂,刚触及螳螂的身体,马上又缩了回来,两人对视大惊,这螳螂身上怎么这么冰?

   邱长清向四周抱抱拳,一脸正色道:“邱某并非无心肝之人,各位与我无冤无仇,我何必要大家无缘无故送死。各位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七扇门什么地方,邱某就不用多讲了。以后,我等都要出去执行极为机密和危险的任务,碰到的高手,不知会有多少,武功高过邱某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试想,你们出去办事,遇到真正的高手,无一技傍身,还不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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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七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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