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掌管一县武备的县尉,陈泰手里,一定有铜。
看来,这条主动凑上来的狗,正好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这件事,我来解决。”秦少琅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看着杜泽,以及他身后那一双双充满希冀的眼睛。
“你们要做的,就是把除了紫铜之外的所有部件,都做到最好。我要的是,一旦材料到位,立刻就能组装,立刻就能出酒。”
“公子放心!”杜泽拍着胸脯保证,“我们这帮匠人,别的本事没有,手上的活计,绝对是蓝田县第一!”
“很好。”
秦少琅点了点头。
他又看向人群中的妇孺。
“从明天开始,女眷们也不要闲着。去采购大量的粮食,特别是高粱、玉米、小麦。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他将那袋黄金,推到杜泽面前。
“钱,你来掌管。一应开销,由你支配。我只有一个要求。”
秦少琅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记好每一笔账。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样,但在我这里,谁敢伸手,我就剁了谁的手。”
冰冷的话语,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杜泽更是冷汗直流,连连点头:“小老儿明白!一定把账目做得清清楚楚,不敢有半点差池!”
安排好一切。
秦少琅没有在客栈久留。
堡垒已经初步建立,雷豹这头饿狼已经就位,剩下的,就是等待敌人自己撞上门来。
他带着刘三和猴子,离开了福安客栈。
雷豹、张猛、石蛋三人,则带着二十名工匠青壮,彻底将客栈变成了一座军事堡垒。
走在返回秦家小院的路上。
猴子跟在秦少琅身后,几次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秦少琅头也不回地说道。
猴子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主公,咱们就这么走了?万一那姓陈的县尉,今晚就带人杀过来怎么办?豹哥他们只有三个人……”
“他不会来。”秦少琅的语气很肯定。
“为什么?”
“因为他派来的探子,失踪了。”秦少琅解释道,“对于一个多疑的掌权者来说,未知的危险,比已知的敌人更可怕。他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藏在哪里,有什么样的实力。”
“在没有摸清我们的底细之前,他不会轻易动手。”
“他只会做一件事。”
“什么事?”猴子好奇地追问。
秦少琅的脚步,停在了自家小院门口。
他看着那扇熟悉的木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等。”
“等我,主动去找他。”
秦少琅推开院门。
昏黄的烛光,从堂屋的窗户里透出来,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
苏瑾和苏瑜姐妹俩,显然还没有睡。
听到开门声,苏瑾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堂屋门口,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相公,你回来了。”
当她看到秦少琅身后,还跟着两个神情冷峻,气息彪悍的陌生男人时,不由得愣了一下,后面的话也咽了回去。
猴子和刘三,在看到苏瑾的那一刻,也都是一怔。
他们没想到,主公的家里,竟然有如此绝色的女子。
尤其是苏瑾,那温婉娴静的气质,和这破败的小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自己人。”秦少琅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他指了指院子里的柴房。
“今晚,你们先在那里将就一晚。明天,我会让人把旁边的屋子修缮一下。”
“是,主公!”
刘三和猴子没有任何异议,躬身一礼,便自觉地走向了柴房。
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主公的刀,是护卫。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
苏瑾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秦少琅,眼中的忧色更重了。
“相公,他们是……”
“我新收的护卫。”秦少琅走进屋里,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护卫?”苏瑾的心,猛地揪紧了。
她虽然不懂什么大事,但也知道,寻常人家,哪里需要什么护卫。
更何况,是那种一看就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护卫。
“相公,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今天秦少琅一整天都没回来,她和妹妹就一直提心吊胆。
现在看到他带着两个煞气腾腾的人回来,她心中的不安,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秦少琅看着她那张写满惶恐的小脸,心中一软。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苏瑾冰凉的手。
“别怕。”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但是,在好日子来临之前,总有一些不开眼的苍蝇,会闻着味凑过来。”
“我找他们,就是为了拍苍蝇的。”
他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解释着。
苏瑾似懂非懂,但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和男人那平静坚定的眼神,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一些。
“相公,你……你饿不饿?锅里还给你温着饭菜。”
“不用了,在外面吃过了。”
秦少琅松开她的手,走到了桌边。
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旁边还有几件缝补了一半的衣物。
是原主留下的那些破烂衣服。
在苏瑾的巧手下,破洞被细密的针脚缝合,洗得干干净净,叠放得整整齐齐。
这个女人,总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支撑着这个家。
秦少琅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份宁静和温暖吗?
“早点睡吧。”他对苏瑾说道,“明天开始,会很忙。”
“嗯。”苏瑾点了点头,收拾起桌上的针线活。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院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苏瑾的身体,猛地一僵。
秦少琅的眉头,也瞬间皱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刘三和猴子,如同两头警觉的猎豹,一左一右,无声无息地贴近了院门。
刘三对着门外,沉声喝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尖细的嗓音。
“敢问,可是秦少琅秦先生的府上?”
这个声音,带着几分客气,但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秦少琅给了刘三一个眼神。
刘三会意,缓缓地拉开了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