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浸透青瓦，姜笙踩着月光跃上客栈屋顶，墨色长发在身后甩出流畅的弧线。
墨修远倚着翘起的飞檐，衣摆垂落如瀑，手中鲜红的苹果在夜色里格外醒目。
“阿笙。”
听见脚步声，墨修远随手一抛，果实划破空气，精准落入姜笙掌心。
姜笙夸张地打了个寒颤。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笙故意拖长尾音，指尖捻着苹果在衣襟蹭了蹭。
“阿——远——”
脆生生的咬苹果声混着轻笑，少女挨着墨修远坐下，双脚晃悠悠地悬在屋檐外。
姜笙拿出一大把瓜子出来，等苹果一吃完，就开始嗑起瓜子来。“鬼界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之前是想问的，不过因为要处理烟雨城的事情，所以一直没问情况。
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了。
墨修远望着天际残月，喉结微微滚动。“我亲手送我那个好哥哥被万鬼啃咬而死。”
他的表情冷漠，语调平淡，让空气骤然降温。
姜笙侧头打量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出声。
“那就恭喜鬼族少主要重振威风了？”
“嗯。”
墨修远轻叹一声，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次事情解决掉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可能是因为有无名鬼帮忙的缘故。
果然，只要足够的强大，要解决掉的事情就不会很难。
墨修远突然想起万鬼撕咬声中兄长扭曲的面容。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了。
“差点忘了！我的黄金万两呢？”姜笙猛地凑近墨修远，用手捏捏墨修远的脸颊。“你可别想赖账啊！不然姑奶奶给你好看。”
墨修远唇角微抽，从袖中取出个暗纹储物袋。“都在里面，我说到做到。不相信可以清点一下。”
姜笙摸着鼓鼓囊囊的储物袋，眼里满是小算盘。
有了这笔黄金万两，那就可以还二师兄钱了。剩下的还可以购置更多好东西……
好耶！赚到了！！！
墨修远这人能处，就是给钱有点慢而已。
“……”
墨修远看着姜笙一脸财迷样，有点无语。
就这么喜欢钱？
正美滋滋盘算着，姜笙却撞上墨修远复杂的目光。
“看我干嘛？怕我再讹你一笔？”她眨眨眼睛。
墨修远移开视线，望着客栈下穿梭的灯火，声音突然冷下来。“对了，那个张三是怎么一回事？”
墨修远看见张三的时候，就莫名有点不喜欢了。
那个人太耀眼了。
即便是变成又瞎又哑，也依旧耀眼的就像是高悬于天空的太阳。
身为鬼族，他不喜欢太阳。
姜笙盯着他突然笑出声，用手肘撞了撞墨修远：“怎么？堂堂鬼族少主，还吃个哑巴瞎子的醋？”
“说正经的，没开玩笑。”
“好吧好吧。”
姜笙把如何遇到张三的事情告知墨修远，一字不漏的那种。
墨修远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最佳听众。
“你可真敢，”墨修远的声音裹着寒意，“居然放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
“怎么和冷望秋说了差不多的话。”姜笙啃着苹果，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也不在意。“你们这些谨慎的家伙，总是把人想得太坏了啦。”
墨修远沉默片刻，想起张三身上若有若无的神圣气息，那是连他这个鬼族少主都难以直视的光芒。
讨厌的感觉……
如果冷望秋也在，想必跟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和我担心是一样的。”
“放心吧，张三没有恶意的，是个好人。”
“……”
也就你这样认为吧。
墨修远望着姜笙眼底跳动的星光，终究还是将到嘴边的警告咽了回去。
说再多姜笙也不会听，墨修远索性就不说了。
随便吧，吃过亏才会记住。
两个人在月色之中聊了一会天，然后就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笙就领着大家坐上了飞舟。
姜晨曦第一次见，十分稀奇，和隐风到处跑。
“你们别摔了啊。”
姜笙叮嘱的话音未落，怀中玉简突然发烫。
嗯？
是谁？
大师兄吗？
姜笙展开玉简的瞬间，三师兄谢清澄的虚影跌跌撞撞地扑出来，向来束得整齐的发带歪在一边。
“小五！大事不妙！”
“出什么事了，三师兄？”
“二师兄他……这……总之你快点回来吧！”
谢清澄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让姜笙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不是，这什么表情？
难不成二师兄逆天了？
不对吧，二师兄有多靠谱，那谁都知道的。
“啊，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来的，你别担心。”
“一定要啊！再不来……二师兄这辈子都完了！！！！“
“我嘞个豆，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