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下怎么办?情况有变,还牵扯出碧霄宫的人了。”黑衣人老三压低声音对黑衣老大道。
“找机会撤吧!这女子不简单。”黑衣人老大低声道。
“啊?那回去可如何交代啊?”
“留得命在才能回去交代,今日实属意料之外,先是杀出个不知名的少年,现又来了碧霄宫的人,大势已去,已无机会了。若是被识出身份,可就麻烦了。”
“唉,也罢!”
黑衣人感觉的到,出现的少女实力不凡,现如今的形势已超出自己的掌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是保命要紧。
位于琴川山脉的碧霄宫,宫门下坐拥着四大学院。分别是思悟、琢玉、守庸、无名四大学院。每座学院都由一名师尊执掌,统领一众弟子。景秀和郁风便是思悟学院的弟子,只不过在学院里,二人的风评地位却是天上地下,某些师兄弟背地里形容二人:一个是天上彩云、一个是地上烂泥。
景秀作为碧霄宫思悟学院大弟子,天赋异禀,在武学修为上一日千里,小小年纪便已入武学之境,修为了得,加之又生的亭亭玉立,如此才貌双绝之人,必是被无数人所钦佩仰慕的对象。
景秀缓步向前,只手拔出地上长剑,目光凛然直视黑衣人:“交出解药,饶你们不死!”
“呵呵,小美人好大的口气。现在是三对二,不知你哪儿来的底气。”赤狄男子淫笑道,目光炽热地打量着景秀。
而后一步向前,震碎地面,腾身而起,挥刀砍向景秀。
景秀目不斜视,身形怡然自若,只缓缓抬起手中长剑,手腕转动,顺势一剑挥出。一道白色剑芒迅疾掠出,将飞身而起的赤狄男子斩杀,其身体径直砸向地面,砰然一声,一片死寂。
无知鲁莽的蠢货!”黑衣老大骂道。
“现在二对二,也算公平了。”景秀平静道。
两名黑衣人目光略微碰撞,即刻心领神会,生出一计。
二人长剑挥动,气息流转,在气息达到顶峰之时,双剑碰撞交叠,两股力量相融,威压更胜,而后二人身形扭转,挥剑斩向身侧的宾客。
两道锋利的剑芒,带着冰冷杀意,撕裂地面,掀起尘土飞扬。
他们的目标竟不是陈迷、景秀,而是旁边的无辜众人。
陈迷、景秀见状,心下一沉,疾速掠向两侧宾客身前,挥剑抵御,剑芒相撞,一阵电光火石,遮人眼目。
待视野清晰时,厅堂中早已不见了两名黑衣人的身影。
方才他们就是想以此分散陈迷、景秀的注意力,好寻机会逃脱,不成想还真让他们得逞了。
“可恶!”景秀冷声道,提剑便欲追去。
“景姑娘,穷寇莫追,当心有诈。”陈迷出言制止道。
“我去夺解药。”景秀头也没回解释道。
“不必了,这毒我能解。”陈迷道。
言罢,景秀转身看向陈迷,神色讶然,便也不再执着了。
黑衣人逃跑,危机暂时解除,在场众人一直高悬的心,也都渐渐放松了下来。
尤其是不会武功之人,在听到陈迷说,此毒只对习武之人有用,不会对不会武功之人造成伤害后,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有人欢喜,有人愤懑,有人羞愧,竟被一个幌子吓破了胆。看来人内心的恐惧才是一把最锋利的兵器,只要握住了它,轻易的便能叫人低头。
接着,陈迷告诉了在座的众人,此毒的厉害之处,它是直接作用于气海,阻碍体内真气的运行。习武之人皆知,气海乃是人体先天元气汇聚之处,气海受阻,体内气息必然被遏制,而无法调动。
人体周身气息,犹如溪流江河,奔腾千里终汇聚于海,再由江海循环而回,如此流转不绝、周而复始。此毒便是犹如在江河流经之处,筑起一道堤坝,截江断流,坏了生机循环。
如此一来,水流蓄积增长,愈来愈多,如果强行冲破阻碍,霎时间,势必洪水泛滥,冲杀万物。
所以,中毒之人,如果长时间不能恢复气息气息运转,必将内力尽失,沦为废人。
内力尽失,沦为废人。一句话入耳,真如晴天霹雳一般,令在场的习武之人一阵后怕,额头不禁渗出一层冷汗。
“诸位不必惊慌,只要及时打通阻碍,恢复内息运转即可。”陈迷道,“我自会尽力相助,以真气助大家疏通窍穴,破除阻碍。”
言罢,便转头看向景秀,道:“景姑娘,这里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可运行真气,烦请能出手相助。”
“这是自然。”景秀平静道。
接着便将真气如何运行,经由哪些窍学可破除毒物遏制,一一告诉了景秀。
景秀闻言,便依照陈迷所说的方法开始为郁风治疗,经此一试,果真奏效,郁风感觉体内的真气在逐渐恢复流动运转。见状,景秀不禁为这位初次见面素衣束发的清秀少年而刮目相看。
陈迷走向上官瑾身旁,准备为其疗毒。
上官瑾道:“有劳陈公子了。”
陈迷略微点头,没有说话。一旁的上官蝶舞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若有所思。
栎阳城城主上官瑾估计如何也没料到,一场寿宴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落幕。想必今日之事,不出几日便会传遍整座栎阳城了。
寿宴虽已结束,但事情却并未了结。那黑衣人是谁,又为何来此,无疑便成了上官瑾的一桩疑心之事,他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件事情绝不简单,黑暗之中一定藏着某些未知的秘密。
月满西楼,夜风微凉。
一段时间之后,中毒之人已都恢复,大都自发走到陈迷、景秀近前拱手行礼,致以谢意。
众人都心知肚明,今日如若没有二人,自己怕是走不出这上官府了。
之后众人便都渐渐离去,厅堂之中只剩下陈迷、景秀、郁风几人。
郁风驱动木偶人走到自己身边,上官瑾见状,眼神炽热,目光不由自主地打量着那具木偶,跟着走到郁风身旁,赞叹道:
“真乃巧夺天工啊,郁公子的机巧之术果真是高深精妙,不愧是碧霄宫的弟子,老夫佩服!”
“不敢当!”郁风道,“听闻上官城主也是精通机巧之术的高人,晚辈此来,也是想向城主求教一番。”
“惭愧惭愧。”上官瑾摇头笑道,自己的机巧之术相比于眼前这位少年,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如何敢为人师啊。
身后的上官蝶舞看着父亲的尴尬模样,摇曳着身姿走上前去,轻轻扯了扯父亲的衣袖,眉眼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上官瑾,又怯怯地看了下陈迷。
上官瑾看着女儿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脑袋。
侧身看向陈迷,道:“陈公子今日之恩老夫无以为报,不知陈公子可愿屈尊成为舍下门客,上官府定当终身供奉!”
陈迷怔了怔,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意外,不失礼貌地拱手行礼道:
“多谢上官城主的美意,只是在下志在江湖,不愿久居一处,抱歉了。”
“无妨,既如此,老夫也不便多言了。”上官瑾道。
见陈迷拒绝了上官瑾的邀请,一旁的上官蝶舞不自觉眼眸低垂,一股不易察觉的失落之情浮上面庞。
郁风一双精亮的眼睛在几人身上徘徊,心中察觉出了端倪,忍不住抿嘴乐呵,尽量不张扬出去。
景秀见郁风那副傻样,抬起银白色剑鞘敲了下郁风的胳膊,道:
“傻乐什么,该走了”
“噢噢~。”郁风点头,随即又道:“师姐,要不你和陈兄先回客栈等我,我想向上官城主求教一些机巧之术上的学问。”
“唉!”景秀叹息摇头道:“也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不能让你遗憾而归不是?”
郁风听出了景秀的话外之音,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师姐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