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收祭典的当天,农神胡安妮塔神降,众人在遥远的歌声里,听见这位母神在呼唤西蒙的名字。
“我的孩子,你必要被误解,你必经历苦楚,被众生抛弃的命运,我许给你了!在这之后,在死亡的沼泽中,你的灵魂将圣洁,你的思想将澄澈,你的荣光和我的荣光同在一处!”
“我的孩子,你的虔诚,我已经知晓了!那么世人是否知晓,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人能够听懂胡安妮塔的歌声,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了了这位母神的意思。他们沉浸在神明的降临的喜悦中久久不能平息,而在另一头,荣格背着虚脱晕倒的穆莎缓缓走向集市。
他也听见了胡安妮塔的声音,他遥遥望过去,在万万人呼喝着:“岁晏,且祝丰壤!”的赞词中,轻轻叹息了一声。难道胡安妮塔不在乎西蒙的背叛吗?荣格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想这些事情,毕竟他总是无法了解一个神明的想法。
荣格感应到了巫术协会的人,他心念一动,那漆黑的祭服和白色的面具就马上出现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他打了个响指,把梅达拉身上的标记启动,模糊了她对于自己的印象。
不久后,神迹渐渐消散,翠湖恢复了它翠绿的颜色。一切的一切,仿佛像是一场梦一样。荣格换了个姿势,把穆莎抱在怀中。他静默地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霍因斯和巫术协会的人站在街角,荣格以洛伊德的形象,来到他们这边。
“这是?”霍因斯看着洛伊德,他从梅达拉那里知道了,她们进行调查的时候遇到了洛伊德。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活着出来报信的原因。
“先安排为她治疗……我稍后和你细说。”洛伊德依旧是那样的寡言,声音飘忽。霍因斯命巫医们接过了穆莎,“把她和那个叫做梅达拉的小姑娘安排到一起吧,她们这次受惊了!”
“神降是怎么回事?”霍因斯问,“我记得你是圣母的信徒,穆莎女士应该是信了战神吧?胡安妮塔的神降是为了什么?”
他所了解的只有梅达拉那里的消息,说是她们被困在了一个信仰永生之母的村落里,不知道方位,也许在异空间。梅达拉很聪明的没有告诉霍因斯西蒙是个叛徒这回事,她也觉得这有些颠覆。
荣格嘴唇微动,说:“是西蒙。”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有说话,确实是西蒙,只不过是穆莎做出的人偶西蒙。荣格此前从未想到过穆莎的能力竟然可以以假乱真到这种地步,不过这次能成功可能也是因为胡安妮塔本来就在关注丰收祭典,或者说她本来就在关注着西蒙。
那么,胡安妮塔最后的那个谕令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位母神原谅了西蒙吗?荣格忍不住回头看向翠湖,看向湖心的丰收神殿,这个神殿是正统的丰收神殿了,和永生之母构筑的虚假神殿不一样。
荣格不希望把穆莎的这种能力暴露出去,在这一点上来说,是他的私心。于是,他只能淡淡地回答说:“是西蒙。”
霍因斯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意外,实际上他听见农神胡安妮塔的谕令,差不多就能猜到是西蒙了。“困住你们的地方,是在翠湖底下吗?”
“是……”荣格最终还是没有把西蒙背叛农神笃信邪神的事实说出去,毕竟,西蒙是农神亲自承认的信徒,荣格不会去挑衅一位神明的权威。
“西蒙奉命镇压永生之母的化身,这次是永生之母妄图在丰收祭典上归来,那巫术学院的两位误入了湖底的镜像村落,误打误撞打破了她的阴谋。于是西蒙醒来,带给了邪神以农神胡安妮塔的惩戒!”
“而我……我只是接到了一条预言。”荣格缓缓说完了这个百分之八十是他编造的故事,可惜,这个编造的故事,看起来比真实的状态,要更加能后取信于人。
霍因斯自然不会怀疑,他只是在胸前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说:“愿岁并逝,光阴无常!这就是神明的威能吗?在祂们的力量下,邪祟总是难以逃遁!”
荣格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能点了点头,他又想起西蒙,没有想到,他竟然成了西蒙的同谋了啊!荣格感觉到自己袍子下的手在流淌着鲜血,他忍住了疼痛,对霍因斯说:“好好照顾她……们……”说完,荣格离开了这里,如同洛伊德一贯神秘的风格一样。
“等等!”霍因斯忽然叫住了他,这个外表小男孩的百岁老人面色有些纠结,最终,他还是轻轻叹息着说:“灵魂大巫,我大概能知道你对那个名叫穆莎的姑娘心存好感,但是……她已经是别人的情人了!还是一个七岁女孩的母亲……你……”
他真心希望洛伊德不要因为这份感情而坐下什么错事,毕竟巫术界可是有过为了情感信奉邪神,堕落为诅咒师的人在。
荣格听见霍因斯这话后,差点因为头晕而一跤摔下去,绷不住洛伊德的人设。啊?这是什么我吃我自己醋的桥段啊?就像是那种三流言情小说的内容!
霍因斯一天天的在看些什么东西啊?真是的,一百多岁了,思维还是那么跳脱。荣格装作没有听见霍因斯的话,飞快的跑走了。
虽然有些慌乱,但是还是很好的稳住了身为灵魂大巫的气质,嗯!接下来,偷偷去看看森林和穆莎吧!
森林自然是一点事都没有的,她能有什么事啊?不过是被送回了沙耶庄园自己的床上而已。
森林用自己的小脑袋算了算,觉得穆莎和荣格肯定不会有事后,就回去睡回笼觉了,反正她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妈妈,至于荣格,荣格死不死关森林什么事啊?
穆莎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巫医的树屋中了,她坐起来,和对床的梅达拉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梅达拉已经被荣格删除了一部分记忆,故而只知道是灵魂大巫救了两人。于是开始和穆莎吐槽灵魂大巫的形象问题,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他真的好冷漠啊!”
穆莎笑着附和她,然后她感觉自己手心似乎紧紧握着一个东西,她松开手指一看,竟然是她制作的那个西蒙玩偶的一个残余的玻璃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穆莎感觉到这双眼睛,似乎其中有感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