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莎和回来的尼雪漫面面相觑,尼雪漫看来霍因斯一眼,他那意思很明显:这位女士在这里,我不方便说话。
霍因斯:“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穆莎女士好歹是当事人,说罢!”
尼雪漫打开自己的报告本,说:“是这样的,我们整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已经基本上可以推断出这个事件的起因。”
“首先,浮歇公爵因为某种邪恶的信仰,同白色公馆的仆人们在一个固定的日子寻欢作乐,地点在地下室。而在不久前的一次类似于祭祀的行为上,他杀死了所有的仆人,只留下了那个最忠心……”
“浮歇公爵策划了一场大型祭祀,选择祭品的手段未知,他邀请了很多爱利亚名流,开展了一个文艺沙龙。”
“检查到当日客人的饭菜里含有大量的红鸢花提取液,这些提取液使饭菜很大程度上保持了新鲜,实际上真正的饭菜已经发臭腐烂……”
“白色公馆花园中,红鸢花不是普通品种,我们将其命名为H-108,它具有相当强的毒性……”
“综上,在用过晚餐后,相当多的客人,已经处于致幻物质过量所导致的濒死状态,然而,有某种力量,驱动着他们身体继续活动……”
“浮歇公爵祭祀对象尚不明确,但是他的一系列手段是得到了那个陶罐以后的布置,陶罐只剩下‘壳’,它的‘胎’不见踪影,初步推断其已经复苏成功……”
“这是我们现阶段得知的事件。”尼雪漫对霍因斯恭恭敬敬到。
穆莎提出疑问:“请问,那些红鸢花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很简单,问题出在花泥,那些特殊红鸢花的花泥是腐烂的红鸢花。”霍因斯会长缓缓说着,“一层叠着一层,厚厚地堆积了很多层,我估算过,好几百吧!”
“那么是什么手段让人死去了却依然活着呢?”穆莎似乎有些发抖,她差点就死了一次啊!
“不明确,我们也在寻找,而且这些人的死亡顺序不同,我们也不知道原因,不知道是什么维持这他们的常态……”尼雪漫回答她。
穆莎想起了她看见的那种火焰,原来是某种幻觉,她现在想起来,怪不得自己会在火焰中听见植物凋零的声音,她想明白了,那根本不是火焰,是红鸢花绽放的花汁!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穆莎女士应该知道……命运女巫崔弥罗似乎对您不怀好意,原本,她才是浮歇选定地最终祭品,但是,她让你去参加……实际上是把你当成了替罪羊。”霍因斯冷笑着说。
“她倒是聪明,仗着自己的预知能力,找了一个有灵感力量的家伙去替死。”
“我会死吗?”穆莎问。
“如果被浮歇公爵祭祀的存在想要恢复它全部的力量,祂就会来找你,来取走她的祭品……不过我们现在应该庆幸的是,因为祭祀少了一个祭品,祂的力量还不完全。”霍因斯这么说。
“雪漫,这段时间,由我来追查此事,而你,你来保护穆莎女士。”说完,霍因斯打了一个响指,一辆马车从虚空中跑出来,霍因斯小小的身体,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彭”一声关上了车门。
尼雪漫严肃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僵硬:“那么女士,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将由我保护你!在我死去之前,您绝不会有事。”
“哦,谢谢你,尼雪漫先生。在此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可以把我的女儿送回沙耶庄园吗?我……我不回去了,我在外面。”穆莎想,她可不能让森林受到波及,既然只缺少一个祭品,那么她显然比森林更好不是吗?
尼雪漫看了她一眼,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好的,穆莎女士,我会给您安排住所的。您和您的女儿一定会没有事的。”
露露带着森林,她和自己的两位同伴会合了:“嘿,祢雀,恩雅!”她和自己的同伴们打了个招呼,“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们的能力已经完全不能适应了。”
祢雀是一位长着雀斑的男孩,有点矮,他说:“这有什么,我们只是刚刚毕业的学生啊!”他颇有些沮丧:“唉,实习初期就遇见了这样的事,还撞到了最刻薄的尼雪漫先生手里,我们估计要会学院重修了。”
恩雅长着一双兔子般的眼睛,现在红得似乎要哭出来,重修简直是对所有人的打击。
“别难过,也许事情不会那么遭,我们就算是要失态,也不能在小孩子面前!”露露抱起森林,她这样说。“走吧,走吧,先送小女孩回家。”
森林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翻了个白眼,虽然说是派来保护她的,但是最后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穆莎被安排住进了一套公寓,四周都布上了巫术阵法,她能够知道,巫术协会认为那个被浮歇公爵放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来找她的。
尼雪漫坐在她对面,冷着脸,一动不动。穆莎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说:“我们聊些什么吧?”
尼雪漫点点头。
穆莎说:“恩,说起来你有些时候很想我的一个朋友。”对,说的就是荣格,但是又很不一样,尼雪漫那种教导主任一样的刻板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荣格身上,荣格的冰冷是礼貌而疏离的,尼雪漫就是纯粹的古板。
而且,荣格一举一动总是非常优雅,他的谈吐总是很有意思的。
尼雪漫似乎听出了她的意思,他问:“你说的是那位荣格先生吗?”
“您也认识荣格先生,我以为巫术师们都不太关注这些。”
尼雪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他还是很有名的,在人间界来说,而且,他是命运女巫的未婚夫不是吗?”
尼雪漫看着穆莎,他忽然想要问她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完全在他的指责之外:“你为什么会爱上他呢?”还给他生了孩子。
他想,穆莎如果愿意的话,会有很光明的未来,他在查探穆莎生平的时候知道,她已经在爱利亚崭露头角,也许会成为青史留名的艺术家,而且,她的巫术天赋实在恐怖,如果进入了巫术世界,那么她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巫术师,甚至进入审判庭。
尼雪漫对穆莎说:“也许,你可以这样想,你的未来是很宽阔的,你会见到很多不同的人。”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堕落!
穆莎看着尼雪漫浅色的眼睛,她对他笑了笑说:“好吧,我知道这些事情,可是对于我来说,他给了我一种为了,我是为了他才来到爱利亚的……也许我应该问,为什么让我那么早就遇见他呢?”
尼雪漫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