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独自行过生命,蒙受玷污,承担罪过,痛饮苦酒,寻觅出路。”
——《悉达多》赫尔曼
姬云教母这一通电话打来,虽然带来了她将要回来的好消息,但是也把荣格打得猝不及防,教母离开的这七年里,荣格个崔弥罗订婚又离婚,现在还在追求穆莎,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怎么和教母说。
最终,荣格还是期期艾艾地开口道:“穆,穆莎女士,你愿意见一见我的教母吗?”穆莎躺在病床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吗?”
“对呀,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吗?”森林在旁边阴阳怪气,随后,她又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行吧,行吧,见就见呀!难道你教母是什么很难对付的人吗?”
“我想荣格先生不会因为对面是你教母,就把我和妈妈的秘密全部告诉她吧?”森林语气似乎有些严肃,其实她真正想说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森林……”穆莎叫住了她,“算了,你说得对。”穆莎重新又看向荣格:“你会把我的事情告诉你教母吗?嗯,如果她问你的话……”其实穆莎也不希望荣格为难,真的,如果荣格那位巫术师教母发现了穆莎的不对的话,荣格铁定是要为难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在荣格的教母面前保持查无此人的状态。
“我不会说的,我不会透露半点你的事情,除非是你所允许的。”荣格向穆莎保证到,“放心,教母不是一个喜欢窥探旁人秘密的人。”再说,教母只要问问其他人就会知道荣格这么些年的经历,瞒着她穆莎的存在属实没有必要。
荣格在某些方面十分信任自己的教母,他觉得教母应该会喜欢穆莎这样的女孩子的。也会喜欢森林。
厄,就是有一点障碍,穆莎是蒙蚩黎各的信徒,而姬云教母她是圣母阿玛姬塔的信徒,还是比较虔诚的那种,荣格想了想,希望教母不要介意。
穆莎说:“好吧,我想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荣格先生,我会去的,我似乎还没有去的过你的家呢!这次就当是我第一次啊拜访您吧!”穆莎觉得自己的那奇异非常的直觉又上线了,她是得去见见这位姬云教母了,毕竟,她是荣格的亲人,是荣格现存于世的唯一的亲人。
荣格的教母说她回来的时间是三天以后,并且拒绝了荣格的接机。
正好,穆莎的假期还没有过,听梅达拉说,这次因为她们解决了一件大事,嗯,虽然主要解决这件事的是荣格,但是学院那边还是把这件事情算在了她们的课外实践成绩上,有了这次的经历,估计他们这学期的期末成绩都不用担心了。
“毕竟虽然我们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但是我们好歹活下来了不是吗?就这一点上,就这一点上,我们幸运可是满分啊!”梅达拉的原话是这样的。
用人偶间接召唤了农神胡安妮塔的穆莎沉默了,嗯,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份不被警惕,还是不要说是自己召唤了胡安妮塔好吧,对,是西蒙召唤的,就是西蒙!
这次事情结束后,穆莎终于回到了令人感到安心的沙耶庄园,庄园里那似乎永远不凋谢的白色蔷薇在风中舒展着自己的身姿。小羊羔多莉正在花园里尽情的撒欢。当然,它很注意没有猜到白色的蔷薇花。
森林说:“我的家庭教师给我卖了好几本绘本,其中有很多关于一些神话的……有时候它们还真是有趣,虽然我知道了西蒙是个叛徒,现在的我是带着嘲讽的眼光去看它们的……然后我发现它们更加有意思了。”
穆莎忽然觉得森林真的很有哲学家的天赋,是真的,他们哲学家都不信神,或者说,他们哲学家都不像是普通信徒一样把神看得如此高尚。
“我其实在想我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荣格的教母……是真的,我没有想好,因为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家长,我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穆莎坐在秋千上,她的语气难得有点失落,人类都是有父有母的,但是穆莎一开始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也许没有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森林安慰自己的母亲说:“有些父母是十分不合格的,他们总是会给子女留下一些深刻的心理阴影,逼迫着他们一生都在寻找着童年!”
“是这样的,我的家庭教师最近在推荐一些心理学相关的故事。”森林歪着头看穆莎,“这毕竟是荣格的专业是吧?”
“……你其实应该管他叫父亲的。”穆莎这样说,但是她知道森林的性格是不可能管一个不熟悉的人叫父亲,而且荣格,怎么说呢,他身上有关于父亲的气质着实少得可怜!“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人们是现有母亲这个概念,然后才有父亲这个概念的,可以没有父亲,但是母亲确实必须的。”
“哦,真幸运,幸好当年收养荣格的不是一个丑陋的父权男人!也不是一个男人的伥鬼女奴啊!这这一点上,那位教母真是个好人!”森林这样认真的说。母女俩是没有去讨论怪物母亲的事情的,哪怕瑟奈已经把森林的身份叫破了,但是只要森林不尴尬,穆莎装作不知道,那么尴尬的只有瑟奈罢了!
呵,瑟奈大概也不会想到,主人格和第二人格竟然无耻地抱团了吧?
在偷偷看过了穆莎并确认她安全到家之后,荣格回金枝把一些堆积的事物处理掉了,荣格又看向了那台留声机,这台老物件有时候出乎意料地靠谱,但有时候又容易对着空气逼逼赖赖。
这个时候,似乎是听见了荣格在心里暗骂它,这台留声机又启动了,它啐出一句短短的片段歌词:“永恒之女性,引领我们高升!”
荣格听出来这是歌德的诗歌,《浮士德》还是很有名的,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这台留声机,又在发什么脾气。
他把窗帘拉开,便又看见了圣母殿高高的塔尖,那上面镀着一层黄金的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