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神卜洛宓有关?穆莎有点好奇,是什么东西呢?不单单是她,在场的诸人也是十分地好奇,之间崔弥罗提着尖细地嗓子说道:
“浮歇公爵大家都知道,他的‘公爵’名号说来还是从摩诺那边得来的,在场的人应当都知道他是个摩诺人。”
虽然爱利亚这边没有公爵之类的身份,古时候也没有这样的传统,不过浮歇既然是摩诺人,那么爱利亚的诸位就不会在意用‘公爵’来称呼他。
浮歇是个外国人,他长得和爱利亚一贯的东方人种是不相似的。他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这在一种黑头发的爱利亚人中简直是显眼得很。
他的眼睛则像是金黄的琥珀,在爱利亚人偏向浅色的瞳孔中也是惹人注目。当然,摩诺人和其他人种在爱利亚定居得也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像是浮歇公爵这样地张扬,可以说,浮歇公爵除了人种以外,其余部分,和爱利亚人可以说是没有区别的。
“他是三十岁那年来到爱利亚的,买下了这里,将他改造成了白色公馆,如今,是他来爱利亚的第十年了。”崔弥罗似乎在向穆莎解释一切。
“对了,我听说穆莎女士也是外地来的,还没有问你是哪里人呢?”崔弥罗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这样说着。
“我?我来自格萨尔雪山。”穆莎这样回答。
“那么这样你应算是亚述人了,爱利亚可是被称为亚述人的第二个故乡……”崔弥罗看着穆莎,这样说着。
格萨尔地区确实位于亚述境内,不过那里比较封闭,又在边疆,属于三不管地带,亚述只派遣了边防。格萨尔地区文化上自成一体,和亚述接轨得很少,还不如爱利亚和亚述的交流多。
再说回浮歇公爵的事情上,据崔弥罗所说,他一个月前得到了一件古物,从笛芦海地区,那里盛行爱神信仰。
这件古物是什么,浮歇公爵没有告诉崔弥罗,只是请求她务必在情人日的第一天晚上来到白色公馆,他想要请崔弥罗画一张画。
崔弥罗咯咯地笑着:“我本来是不随意给人画画的,嗯,不过这次,对于那件古物,我也很感兴趣……浮歇公爵是在一个落魄的家族手中得到的,那个家族,据他们自己说,他们在古代曾经是侍奉爱神卜洛宓的。”
“祭祀家族吗?如今也沦落到这样出卖古物的地步?”有人感叹说。
古老的年代里,那些时代侍奉神明的人被人们称为大巫,或者祭祀,一般认为他们这些人能够与神明沟通,获得无上的灵感,这些灵感会随着血脉传承。这就形成了祭祀家族。
一些研究宗教历史的学者认为,神话时代消亡后,大部分祭祀家族开始走向没落,直到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古代祭祀也在现代被认为是懂得一些自然规律的人,而不是真正能够沟通神明,毕竟,神话只是神话,不是吗?
不过,穆莎知道,荣格曾经和她说过,现在巫术传承,大多数就是以家族形式延续的,那些古老的巫术师家族的前身就是祭祀家族,只不过,现在这些巫术家族都隐藏在了幕后。
当然也拥有明面上的产业,比如像金枝集团这样的。
至于神明的存在与否,恩,很多天前,穆莎和荣格刚刚直面了疑似十二神之一的幽君赫摩,见证了一场荒唐的审判。
不过,穆莎好歹对于这次文艺沙龙提起了些兴趣,原来还能看到一件源自爱神的古物吗?不仅仅她是这样的,连茶厅的诸位也是这样的,他们都在好奇,浮歇公爵所得到的,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器物。
在这样的情绪催动下,侍者们端上来的丰盛晚餐也变得没有味道了起来。不过崔弥罗似乎吃得很开心,她还有闲心吩咐侍者:“给我的那份蛋糕多加糖。”
这个茶厅里,除了崔弥罗,就属森林最欢乐,对于她而言,那可是白白蹭了一段晚餐啊!虽然晚餐是摩诺的传统晚餐,但是不妨碍森林了把桌子上的甜点和肉食塞进她的肚子里。
穆莎看了一眼森林,提醒她不要吃太多。
“我在家的时候,可没有见你吃饭这样的积极啊!”穆莎语气带着写玩笑似地埋怨。
森林说话总是很有道理:“亚述家常菜吃多了,总需要一点摩诺宴会餐。”
用完餐之后,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九点,森林吃完饭后,她还额外得到了一个小甜筒。穆莎想,也许今天之后,我是真该带她去看看牙医了!
茶厅里的一行人被侍者们带到了浮歇公爵的收藏室,这是特意收拾出来的房间,一旁还摆上了画架和颜料,一看就知道是给崔弥罗小姐的。
大厅中央有一个展台,是大理石的。上面铺着一层绒布,看起来像是天鹅绒。
侍者说:“我们的公爵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他想要先将这东西展示给崔弥罗小姐,不过……希望崔弥罗小姐,能够画出它最美丽的一面。”
崔弥罗打了个哈欠:“好的好的,我尽量。”
侍者尽心尽力地给公爵传达:“公爵说,您一定会爱上的,没有人不臣服在它的美丽下!”
穆莎看见崔弥罗挑了挑眉。
过来一会,几个侍从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搬了出来,那东西上面覆盖着一层纱布。穆莎隐隐约约觉得,那应该是个罐子——一个罐子能有什么稀奇的。
侍从把罐子放在了大理石的台子上,然后掀开了覆盖的纱布——确实是个大陶罐,但是,穆莎看见它的时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按照她的标准来说,这个罐子的造型确实令人震撼。它是一个人形罐,罐子是一个,厄,怎么说呢?应该是一个双性人吧!至少穆莎把罐子主体那男女两性的特征看得很清楚,罐子的整个罐身,就是一个蜷缩的人,他/她还怀着孕,挺着大大的肚子。
非常奇特,越古老的东西,上面生育崇拜的痕迹就会越重,古老的神话也总是热衷于表述这一主题。
穆莎想起来自己的设计,好吧,她出名的那件东西,就有点生育崇拜的意味在,不过那是她第一次制作类似的布偶……她以前的布偶都是和死有关的。
崔弥罗看到这件陶罐的时候,她的表情忽然大变,她惊叹着:“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穆莎偏过头去,看到了崔弥罗脸上带着点疯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