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瘤这厮之所以叫毒瘤,是因为他下巴上长了一个土豆大小的黑色瘤子,更兼他坏事做尽,人人避而远之,所以才得了“毒瘤”这么个绰号。
毒瘤原名朱发财,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被堂叔霸占了家产给赶了出来。
他混迹在集镇上干些乞讨偷摸的勾当糊口,后来因为行事大胆、出手狠辣,被吸纳进了花子帮,成了分堂堂主的得力干将,渐渐混出点了小名堂。
但他真正发迹起来,还是京都花子帮总堂召开五年一次的帮主选举大会,他随着分堂主进京长见识后。
他在京都真是走了狗屎运,那总堂主朱集安,竟然是他多年不见的一位表叔。
老家都在传这位表叔在外乞讨,被人活活打死了,谁知人家在外混得这般好,成了老家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叔侄俩一见面格外亲香,酒过三巡,互诉这些年的遭遇。
毒瘤这才知道表叔跟自己的遭遇大同小异,表叔他娘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得病死了,老爹很快娶了个后娘。
后娘生了儿子后,就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三天骂九顿,还常在他爹耳边吹枕头风说他的不是。
时日一久,他老爹也嫌弃他吃得多干得少,时常惹得后娘不快,让自己被这娘们骂得不得安生,听得烦了,就对他拳打脚踢,拿他当出气筒使!
后来,他在一个冬日实在熬不住打,偷跑出来沿街乞讨。
也是他的运气,恰好遇到花子帮帮主严坤路过,见他饿晕在地,给他喂了点热粥救了回来。
自此,他便跟在严坤身边,忠心耿耿地替他办了不少脏事,成了他的心腹!
后来严坤年纪越来越大,精力有所不济,索性将他认作义子,推举他做了花子帮总堂主。
如今的花子帮,朱集安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算是花子帮说一不二的人物,更是未来花子帮帮主之位的继任者,可以说是风光无两!
毒瘤很不解地问他,既然你发达了,为何不回去整治你的后母,让你老爹看看你如今的风光?
朱集安笑道:“我去整治后母干啥,要不是她那般对我,我也不会跑出来了。
不跑出来,我哪里有今日的风光?他们对我来说,不仅算不得有仇,还得算是有恩。
呵呵!我和他们的关系,最好就是不见最好,反正他们也不愿意见到我,我也不想看到他们。”
毒瘤觉得朱集安倒想得开,反正他是想不开的,抢了他家产的那一家人,他肯定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
自打和朱集安确定了叔侄关系,他便在朱集安的暗中帮助下,将安顺堂堂主花姐赶走,自己坐上了一方“诸侯”的位置。
自从做了安顺城花子头,他便买了三进三出大宅院子,娶了个官宦破落户的姑娘做夫人,又娶了几个小妾,过上了以前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当然,支撑这般挥霍的是花子帮坑蒙拐骗的手段,即便这样他还是不满足,又搜肠刮肚地开辟了新路子。
便是让手下扮做流民,四处查探有钱的过往富商,一旦发现肥羊,便在路上设伏打劫。
若是打不过,便又寻其他坑蒙拐骗的路子,总之要把肥羊给吃下去才肯罢休!
在毒瘤这般荤素不忌的大肆敛财之下,安顺城的花子帮愈发“壮大”。
向京都总部上缴的帮费,也高于其他州府,成了花子帮高层十分重视的一处财源地!
素来睚眦必报的毒瘤,自然不会放过抢自己家产的堂叔一家。
他衣锦还乡后,先贿赂了族长和里长将自己的家产拿了回来,又设下赌局让堂叔输光家产还欠下一屁股债,被逼着签了一家子的卖身契。
他将堂叔一家子绑回花子帮,命专门负责割生的手下,将他一家子弄成残疾,规定他一家子每日必须乞讨够两百钱,才有饭吃。
若是乞讨不够,就让人往死里打,把个堂叔一家子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毒瘤大仇得报,日进斗金,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听到小白脸等人又弄了条“大鱼”,还称豁牙今儿过生,酒宴摆在他们宅子里,邀请他过去吃席。
这种白吃白喝的好事,对于酷爱占便宜的毒瘤来说自然求之不得,很快便带着自己三个得力干将,和十几个小弟来了小白脸等人的住处。
今儿他们也是大方,在屋里摆了一桌德月楼价值不菲的好菜,在院子里摆了三桌八月斋的肥鸡大鸭子,还开了几坛子桂花酿,真是下了血本了。
一伙人猜酒划拳好不热闹,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醉意,屋内几个大头目还好,外面三桌混混早已经喝得胡话连篇,好些直接趴在桌上,躺在地上鼾声如雷。
毒瘤喝着喝着,却发现几个得力的手下陆续出去上茅厕都不曾回来,不由醉眼惺忪地问小白脸道:“小白脸,疤子他们怎么出去了就没回来?”
“嗨,他们一准是去弄新抓的娘们儿了,那娘们长得水灵,就捆在茅厕旁边的树上。”小白脸一脸猥琐地笑道。
毒瘤打了个酒嗝,不满道:“新抓的女人怎么不送来我这里过目,就敢私自留下来?”
“老大,不是不送过来,是豁牙那小子新骗来的,还来不及送过来。”小白脸满脸谄媚地解释道。
“嘿嘿!你小子惯会糊弄老子,罢了!看在最近你抓了好几只肥羊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毒瘤伸手道:“过来扶着老子,我也去看看那娘们?”
小白脸忙上去搀扶毒瘤,却不料毒瘤脸上的笑意一收,突然用手臂箍住他的脖子,直箍得他脖子咔咔作响,吓懵了豁牙几人。
“老,老大,你这是干啥?”豁牙站一旁战战兢兢地问道。
“嘿嘿,老子干啥?该问问你们几个狗胆包天想干啥?”毒瘤狞笑道:“老子见到这酒席就知道有问题,不想钓大鱼也不会舍得下这血本!”
“老……大,你误会了……”小白脸奋力抠住他的手臂,极力狡辩道。
“格老子还想要狡辩!”毒瘤大吼一声:“疤子,你们都进来吧,别他妈装了。”
此话一出,豁牙等人就惊恐地看到疤子和几个头目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要知道除了毒瘤,这几个头目的酒水里都是下了蒙汗药和利尿的药,喝了后会频繁的上茅厕。
在茅厕埋伏的兄弟,应该早就将他们捆了才是,怎么一个个会毫发无损地进来?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外面又涌进来一些人,全是毒瘤带来的手下,原来外面这些人被蒙汗药迷倒都是装出来的。
“哈哈哈!跟老子耍这些伎俩,你们还嫩了些。”毒瘤得意地狂笑道:“老子十二岁出来就在街上混,什么事没有见过,这些门道都是老子玩儿剩下的……”
“老……老大!饶命。”小白脸吓尿了,他以为弄死毒瘤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才知道这厮超出自己想象的狡诈。
“饶命!饶个屁的命,要是老子落到你们手里,你会饶老子一命吗?”
毒瘤不屑地骂了一句,“咔嚓”一声扭断了小白脸的脖子,随手将他的尸体砸在了豁牙等人面前。
“老大饶过我吧,都是小白脸出的主意,跟我无关啊!”
“老大,我愿意替您钓肥羊,不要杀我!”
“老大饶了我吧!”
豁牙几人磕头如捣蒜,把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听了小白脸的撺掇,算计这个心狠手辣的魔头。
“即便是小白脸的主意,你几个也不是什么好鸟。”毒瘤冷笑道:“老子今天心情好,也不杀你们几个,留着你几个的狗命给老子讨钱!”
“老大,不要啊!我不想被割生,不想当乞丐……”
“老大饶了我吧!”
“老大,留着我帮你钓大鱼,不要把我割生……”
几个人一听当乞丐,就知道自己胳膊腿保不住了,顿时吓得磕头如捣蒜,希望能让毒瘤网开一面,放过自己。
“嘿嘿!这事可由不得你们选,来人,给我把他们捆起来。”毒瘤招了招手,示意手下动手。
“是!”疤子带着几人上前,出乎意料地却是拿刀对准了毒瘤。
“疤子,你干啥?”
这下不仅毒瘤懵了,连豁牙等人也看得目瞪口呆。
“杀了他!”疤子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带着手下向毒瘤劈砍。
毒瘤一边举起椅子奋力抵抗,一边向旁边发愣的手下喝令道:“都愣着干啥,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其他人都有疤子或多或少有些交情,再加上毒瘤这人惯常把好处占尽,光靠武力镇压手下,并不得人心,因此众人都是犹豫的状态,并没有马上动手。
“大家听我说!花姐马上就会回来主持堂口的事,大家和我一起把毒瘤拿下,交给花姐处置。”疤子见状,忙大声说道:“花姐说了,拿下毒瘤赏银一千两,杀了他赏金条五根!”
这下毒瘤彻底慌了,就光是疤子带人反叛,他还有机会翻盘,毕竟他表叔可是总堂主。
可是花姐则不同了,花姐原本就是安顺城的堂主,在这里根基人脉都很广,又惯会收买人心,很多兄弟都更支持他回来当堂主。
情急之下,毒瘤干脆也大方一回,大声喊道:“别听疤子的!花姐是被总堂通缉的人,根本做不得堂主,你们要是拥护花姐,就是跟花子帮为敌。听我说,拿下疤子等人,我一人奖励五根金条!”
这下子准备动手的人都纠结起来,不知道该帮谁合适?
见其他人被自己唬住,毒瘤趁机夺过一个疤子手下的长刀,一刀削掉他的脑袋,向疤子猛劈过去。
咔嚓!
疤子一刀架过去,却被毒瘤大力将他的刀劈断,斜着削向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