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奶奶话没说完，突然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蔺亦寒的悬了起来。
梁如意安慰他道：“蔺奶奶只是气急攻心，没事的。”
她在蔺奶奶的几处穴位上掐了几下，果然没一会儿，蔺奶奶就醒了过来。
只是醒过来，蔺奶奶的情绪并没有稳定多少，看到昏迷不醒的蔺爷爷，她眼睛都哭肿了。
整个人陷入深深的自责中，精神恍惚。
蔺亦寒搂着蔺奶奶的肩安慰她：“和你没关系，谁也想不到爷爷会突然跳湖。”
想到医生的话，蔺亦寒沉思片刻问：“爷爷最近在家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蔺奶奶悲从中来，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半响后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有，你爷爷在家很正常。这么多年，除了你爸妈去世的时候他情绪崩溃过，我还从未见过他被其他事情压垮过。”
可医生刚才分明说爷爷有自杀的倾向……
蔺亦寒一双黑眸闪了闪，轻轻拍了拍蔺奶奶的肩，轻声宽慰道：“爷爷不会有事的。”
蔺奶奶哭着不说话，内心却无比难受。
蔺亦寒安慰蔺奶奶的时候，梁如意却在蔺爷爷的病床边来回走动。
蔺亦寒发现了她的举动：“怎么了？”
“蔺爷爷身上，有点古怪。”
蔺亦寒猛地一下站起身：“什么古怪？”
“我还在看，你别着急。”
梁如意回头看了眼悲痛欲绝的蔺奶奶，对他说：“给奶奶叫份粥上来，她哭太久了，容易昏倒。”
整个晚上都在折腾，确实是需要补充体力。
“我已经给张砾打电话了。”
梁如意点点头，又仔细在蔺爷爷身上查看。
走到床头的时候，她脚步突然顿住。
而后弯腰，仔细检查了蔺爷爷耳后。
下一秒，一只极小的虫子被梁如意捏住身体，狠狠从蔺爷爷身上拔了出来。
“这是什么？”
蔺亦寒和蔺奶奶同时起身围了过来。
“蛊虫。”
梁如意看着手里奋力挣扎的小虫子，脸上全是冷意：“蔺爷爷被人下蛊了，所以才会大半夜不受控制跳进了湖里。”
“蛊虫？”
“一种特意饲养的蛊虫，一旦放到目标身上，目标就会行为不受控制，全凭对方操纵。”
“爷爷跳湖也是被对方操控，不是本意？”
梁如意点点头，正欲开口说话，指尖突然一烫。
低头一看，才发现指尖捏着的蛊虫，突然就化成了灰烬。
梁如意脸色更难看了。
“对方这是毁尸灭迹？”
“可以这样说。”
指腹摩挲，细小的虫灰顺着她的动作彻底消散。
“蛊虫已经死了，爷爷是不是就能醒过来了？”
梁如意摇头：“还不行。”
在蔺亦寒疑惑的眼神中，她解释：“那人虽然只给蔺爷爷下了蛊虫操控他，但蔺爷爷在水里淹没的时间有些长。结果大致和医生说得差不多。”
那也就是植物人的状态了。
蔺奶奶刚才还燃起一丝希望，这会儿瞬间又暗了下去。
“老头子……是不是剩下的日子都醒不过来了？”
“不一定。”
梁如意坐在床边，手上拿着蔺爷爷的手腕。
“蔺爷爷脉象还算平稳。那人大概不想做得太过明显，所以只采用了种蛊的形式。他也许是觉得蔺爷爷年纪大了，这种溺水就算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却没想到蔺亦寒以最快的速度将蔺爷爷救了起来。
植物人，其实说白了就是感官被屏蔽了。
大脑还在活跃，身体因为感官被屏蔽，所以动不了。
“不是没有救，只是需要多花费点时间而已。”
蔺奶奶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期翼地望向梁如意。
“如意……”
“奶奶放心，蔺爷爷不会有事的。”梁如意说：“先让蔺爷爷在医院调养几天，后续把蔺爷爷接回老宅，我会每天过来给他针灸的。”
感官屏蔽，是堵。
和经脉阻滞一个道理。
疏通就行。
针灸就很合适。
蔺亦寒和蔺奶奶闻言皆是松了一口大气。
忙完医院的事情，回到老宅时天都亮了。
梁如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溢出了水花。
“去睡会儿吧。”蔺亦寒有些心疼，昨晚真的是辛苦她了。
“你不睡吗？”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是一晚上没睡，你不困？”
“不困。”蔺亦寒笑了笑：“你先去睡，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是因为蔺爷爷的事情吗？”
梁如意一下就猜中了他心中所想。
蔺亦寒没否认，漂亮的脸庞有些阴鸷：“要查是什么人在背后作祟。”
这种事情，不止一次两次了。
那人每一次动手，都是冲着他们蔺家人的命来的。
蔺家人的命到底多值钱，才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
“镇心钉那次，我就提过，有可能是和蔺家很熟的人做的，你有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蔺亦寒摇头：“没有。”
梁如意提过的所有可能性，他全部都查了一遍，可一无所获。
包括蔺三爷爷。
但什么发现都没有。
太阳穴翻滚似的疼，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蔺亦寒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声调冷漠：“查出来，我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们在明他在暗，确实比较困难。”
梁如意安慰他：“你先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
蔺亦寒眉眼处全是疲倦，但也确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他刚想拒绝，视线对上了梁如意熬了一夜的黑眼圈。
到口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口，他停顿片刻说：“你陪我一起睡会儿？”
女人脸上闪过讶异，蔺亦寒后知后觉觉得这话好像有些不太正经。
他立马改口：“我没别的意思。”
只是这种时候，有她在身边，才能安神。
没想到梁如意全然不在意，一双眼睛亮晶晶看着他：“好啊！”
她脸上的两个梨涡格外甜美：“那去你的房间睡？”
梁如意不是第一次进蔺亦寒在老宅的房间，但确实第一次在这里面睡。
屋内的采光极好，但遮光窗帘遮挡后，屋内瞬间变得昏暗。
这种氛围，睡觉刚刚好。
梁如意困得不行了，一挨枕头就倒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