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副奸商的样子让梁诀担忧。
他警惕道:“什么事?说好了只是商量。”
“对对对,商量,毕竟这也需要你情我愿。”徐楚然嘿嘿笑着,东拉西扯一回才谄笑着开口。
“你觉得姜银花怎么样?”
怎么样?
嘴毒心软,家境不好偏又自尊心很强,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梁诀知道她和姜银花虽然不对付,但也算得上是朋友。
怎么能当着人家面说朋友的坏话呢。
梁诀想了想:“人还不错,吃苦耐劳,挺好的。”
“哈哈。”徐楚然兴奋鼓掌:“我就知道,你对她还是有些好感的。”
什么?
梁诀顿觉五雷轰顶。
他苦笑:“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今天下午啊。”徐楚然帮他回忆:“你下午的时候不是总盯着人家看吗,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男生肯定会对女孩动心思的。你也不要害羞,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
相处下来她其实一直觉得姜银花很不容易,白天不停歇的绣帕子,晚上熬夜也不停。
一天忙碌七八个时辰,还要照顾虚弱的姜母和年幼的妹妹,一个女孩养活整个家庭。
太辛苦了。
村里人也都想的明白,这种女孩娶回家对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反而还要经常接济她的娘家。
一直到现在,姜银花的婚事也没有着落。
笑话姜银花嫁不出去的,光她听见的就有四五个。
她听着都生气,更别说敏感的姜银花了,晚上估计都偷偷哭好几次了。
哭完后还要装着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养家。
她也心疼。
梁诀石化,脸色铁青。
徐楚然戳戳他:“你别不说话呀,你是不是担心银花嫌弃你啊?我去和她说清楚,你其实不是个傻子,你挺聪明的。你长这么好看,你们可以日久生情嘛。”
她打算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当个红娘。
她将手中红线一头给了梁诀,另一头正准备去给姜银花。
梁诀突然把红线塞到她手里问道:“既然你觉得我长的好看,也知道我不是傻子。那为什么你不想着嫁给我?”
“因为,我有婚约在身啊。我不能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吧。”
她不能说,她其实压根没有嫁人的心思吧。
把钱还给姜家后,她就带着母亲和弟弟远走他乡,远离这里。
对外宣称她是个早年丧夫的寡妇,并且一心修道不问红尘俗事。
这一辈子,她就无欲无求的度过。
哈哈哈。
梁诀继续黑脸:“他人都死了,你还给他守身如玉干什么。不如就……”
“你打住。”徐楚然严肃瞪他:“不要对我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谁都动摇不了我对他的情意。”
姜银花进来就听到这一句,心里暖呼呼的。
她忍笑把几条崭新的围裙送给徐楚然:“我们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家,只要彩礼还回来了,你可以另嫁的。这是我新研究出的样式,应该挺适合你。”
她的绣工很出名,人也心灵手巧,什么样式被她绣出来都栩栩如生。
徐楚然捧着围裙,抚摸着上面的莲花,爱不释手,真心夸赞。
“你这手艺,不自己开个铺子都可惜了。你要不然攒点银子,去开个铺子,自己当掌柜的。”
姜银花苦笑摇头:“说得容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我又不能出去抛头露面。”
这个社会还是男尊女卑,对女性不太友好。
徐楚然理解她的难处,也不多说什么。
目光又转到一脸严肃的梁诀身上,故意过去碰碰他,挤眉弄眼。
梁诀装傻,装不知道。
直到姜银花走了,徐楚然重重叹口气,恨铁不成钢。
“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娶到媳妇?”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生活难道不好吗。
许是她态度不好,梁诀冷哼,骄傲背手出去。
徐楚然撇撇嘴,皇上不急太监急,她急什么啊真是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她手中的信啊。
徐楚然把木盒拿过来,一下就打开了。
木盒里面是几个瓶瓶罐罐,上面没写字,怕有毒,徐楚然也不敢贸然打开。
摇晃几下,可以听到里面没有声音。
不是液体,也不是药丸,那就是固体了?
粉末?
“有了。”徐楚然犹如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有了法子。
她兴奋跑出去,路过徐传浩时重重拍了他一下:“把背给我挺直了。”
找到干净细腻的尘土,徐楚然装了一碗回家。
她抬手轻轻把尘土倒在信纸上,再慢慢的把浮土吹走,满脸期待信纸的变化。
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
信纸上还是空空如也,连一点印痕都没有。
“服了,弄这么复杂的东西干什么,觉得我们的智商很够用吗。”徐楚然忍不住吐槽,用力把信纸握成一团。
想到这是姜氏的宝贝,她又满怀歉意的展开,用手尽量给它铺完整。
不管她怎么努力,信纸还是皱皱巴巴。
这难不倒徐楚然。
她烧了热水,倒在盆子里,端着盆子放在信纸上。
片刻功夫后再拿起来,信纸崭新如初,上面也隐隐的浮现出一些痕迹。
哦哟?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徐楚然继续用盆子去压信纸,直到上面的痕迹全部显示出来。
一个大大的“走”字。
走?
走到哪里?
为什么走?
这真是姜适送回来的?
他不是打猎失踪了吗?
为什么偷偷给家里送信,他和前几日山上的怪事有联系吗?
一连串问题涌进徐楚然脑中。
她要不要去告诉姜银花呢?
而且她们要不要跟着一起走。
徐楚然纠结。
“看出来了?”梁诀突然进来,吓她一跳。
徐楚然瞪他:“这是女子闺房。”
虽然破烂一些。
她又补充:“你不要随意进出,虽然你是个傻子,但也有损我的清誉。”
傻子傻子,她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梁诀看向信纸:“上面有东西吗?”
别人的家书,确实不方便告诉旁人。
徐楚然收起信纸摇头:“没有,你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