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我同无极回话,青羽倒是先变了脸,神色慌张地朝着天帝望去。
“天,父君这是何意?”
天帝只冷冷地瞥了青羽一眼,转头望向璎珞帝姬。
“璎珞,将你夫君带下去。”
璎珞帝姬欢喜的应了,正欲牵着青羽离开,青羽却是一把甩开了璎珞帝姬的手,朝着天帝拱手作揖。
“父君,今日是璎珞同儿臣的大喜之日,不宜兵戎相见,不若就此作罢……”
“青羽!说话前先好生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还未等青羽说完,天帝突然一脸不耐地出声。
“璎珞喜欢你,不代表本帝需得容忍你。你若是觉得青鸾族族长之位坐得太安稳了,本帝不介意换个人坐。”
青羽还欲再挣扎着替我同无极求情,璎珞帝姬却是径直捂住了他的嘴。
“青羽,便是你再不欢喜于我,总得替你青鸾族的万千族民着想罢?”
青羽身形一僵,眼底满是无可奈何和愧疚,定定地朝我望来。
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同我说个清楚明白,却又不知从何而起,整个人便像是坠落万丈深渊般的无助。
其实青羽能开口相帮已是不易,我也很是感激。
可,从一开始,他能给的,便不是我想要的。
他之于我,便如同璎珞帝姬之于他一般,不过只是同门师兄妹罢了。
再者,青羽也从未欠我些什么,委实无需觉得自责或是愧疚。
我抿了抿唇,终是朝着青羽点了点头。
“多谢青羽师兄仗义执言,紫苏感激不尽。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你都是紫苏的师兄。”
“哈哈哈哈,师兄么?”青羽突然眼底露出一丝癫狂,大笑出声。
“是了,除了做你师兄,我又能如何呢?不,连护住你的能力都没有,便是做你师兄,我都没有资格。”
“我都……没有资格呀!”
说罢,青羽便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般,跌跌撞撞地往凌霄宝殿之外跑去。
璎珞帝姬一脸焦急地正欲抬步跟上,我倚在无极身旁,冷冷地开了口。
“璎珞帝姬别急,我们的账还未清算呢!”
璎珞帝姬离去的脚步微顿,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朝我望来。
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似是恨不得啖我之肉,饮我之血。
“清算?你有什么资格同我清算?”
“便是三百年前叫你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又如何?如今你们自投罗网,便是插翅也难飞!”
说着,便要示意周围的天兵天将朝我同无极攻来。
我神色未变,一脸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方才不过是同天帝与璎珞帝姬开个玩笑罢了,你们二人便当真以为我夫妇无还手之力了?”
说罢,我便依着无极,毫发未伤地站起身来。
又深怕天帝同璎珞帝姬瞧不真切,特意转了两圈。
“怎么样?天帝与璎珞帝姬以为我们夫妇二人演技如何?可能入得了二位的眼?”
璎珞帝姬气得脸色发白,甩着**便要朝着我同无极攻了过来。
我朝着无极使了个眼色,径自从天兵天将的包围圈中飞身而出,朝着璎珞帝姬袭去。
无极则如闲庭漫步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地收拾着那一群天兵天将。
不过片刻,无极便将那群天兵天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璎珞帝姬也被我打得节节败退,身上添了好几道伤口,血流不止。
正当我双手化作狐爪,要朝着璎珞帝姬脖颈之处刺去时,坐在主座上的天帝终是忍不住了,只稍稍抬手,一股恐怖的威压便毫无征兆地朝我袭来。
我一个飞身躲开,退至无极身旁,稳住身形后朝着主座之上的天帝望去。
天帝眼底满是嘲讽,望着我同无极的眼神,便像是望着两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一般。
“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还敢如此放肆。本帝真不知该夸魔尊同魔后胆识过人,还是蠢笨如猪。”
无极只轻轻抬了抬眼眸,眸光清冷。
“究竟谁为刀俎,谁是鱼肉还很难说。”
“哈!哈!哈!哈!”天帝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毫无顾忌的大笑出声。
“怎么?无极魔尊还有后招?”天帝一脸不屑。“比如说联合魔族、妖族、人族同狐族在今日发难,攻入我九重天?”
天帝话罢,坐在一旁一直未有动作的人族帝君紫渊、妖族女帝半夏等人脸色大变,齐齐朝着我同无极望来。
我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慌张,一脸难以置信地朝着天帝望去。
“怎,怎么会?你如何得知的?”
天帝一脸的运筹帷幄,眼底满是得意。
“你们便不好奇,为何魔族援军迟迟未到?”
边说,天帝边就朝着虚空拍了拍手。
“你们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不过,用人之时到底还是得睁大眼睛,别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
天帝的话音刚落,凌霄宝殿之内突然走出来一个满脸沧桑的白胡子老头。
这个白胡子老头瞧着很是熟悉,像是,像是我曾经在哪见过一般。
是了,在小三儿的水波镜里,曾与这白胡子老头有过一面之缘。
“花叶长老?”
我一脸惊讶地朝着无极问道。
无极神色未变,并未言语,只微微点了点头。
来人正是无极魔宫的大长老,花想容的爷爷花叶。
纵使我千算万算,也未曾想到今日既然会出了花叶长老这个变数。
可是,花叶长老在无极魔宫待了大半辈子,若是想谋权篡位有的是机会,为何偏偏要选择在今日,同天帝同流合污呢?
以花叶长老的阅历,应当不难知晓同天帝无异于与虎谋皮。他又为何偏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背叛无极呢?
望着花叶长老因着上了年纪而稍显混浊的眼眸里,悲恸的神色,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无极应当也想清楚了其中症结,并未问花叶长老缘由,只定定地望着他。
“你这般做,值得么?”
花叶长老突然便老泪纵横,望着无极的眼底满是怨怼之色。
“尊上,你若是对老臣有何意见,就算是要取了老臣这条老命,老臣也绝无怨言。”
“可是想容,老臣只想容这么一个孙女啊!”
“便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尊上你好生教训她一番便也罢了,怎么忍心伤了她性命,叫她魂飞魄散呀!"
是的,能让花叶长老这般不管不顾地,也只有他唯一的亲人,花想容了。
我的心底生出一阵愧疚。
虽说花想容是自愿以魂祭灯,可终究是因救我而死,花叶长老如今不得不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因我而起。
花叶长老对无极同我心生怨怼,确实情有可原。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意识地偏头望向无极,无极的脸色也异常凝重。
是了,花叶长老作为无极魔宫的大长老,同无极朝夕相处数百年。
无极即便嘴上不说,对他也终究还是有几分尊敬的罢,甚至,对于无极来说,花叶长老可能也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如今瞧见花叶长老这般,无极心底,应当比我更难受。
我朝着无极靠得更近,伸手牵住了他的大手,想要给他一丝温暖。
无极并未回头看我,只反手握住了我的手,静静地望向花叶长老。
花叶长老像是才从悲恸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一般,脸上染上了一层愤恨。
“今日,我便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以慰藉想容的在天之灵!”
说罢,手中忽的凝起一个巨大的白光,作势要朝着我同无极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