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同无极就那般对视着,谁都未曾先开口说话。
微风拂过,无极及腰的长发被风吹起,如同一条上好的黑色绸缎一般,在空中起舞。
也,将无极的战袍向后吹去,无极那瘦削得甚至有些单薄的身子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无极他,何时清减了这么多?
我的心底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突然便想好生抱一抱无极,替他抚平微皱得眉眼。
“三,三儿姐姐,你,你再不放开我,我便当真要断气了。”
憨憨的声音将我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转头朝着憨憨望去。
憨憨原本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一双小腿在空中使劲地蹦哒着。
吓得我连忙撒手将憨憨放开,一时没注意,憨憨就这般“嘭”的一声,摔了一个屁股墩。
疼得他呲牙咧嘴地叫唤着,小脸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叫人瞧着好不心疼。
我的心底生出一丝愧疚,连忙上前将憨憨扶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憨憨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这才叹了口气,装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唉!三儿姐姐你总是这般毛躁,我都习惯了。”
我……
这个小屁孩,当真是欠揍得很。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也不知道是同谁学的。
若不是我方才错手将他摔伤了,真想好生敲一敲他的脑袋瓜,让他知晓什么是世间险恶。
我努力深呼吸几次,这才将心底想要将憨憨揍一顿的想法压下,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摸了摸憨憨的小脑袋。
无极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重新收敛了神情。
一步一步走到了我同憨憨的跟前,并未再有伸手来抱我,只站在约莫三步的距离。
“回去吧。”
说罢,便转过身去,领着我同憨憨一道回了房。
房间的桌案上摆满了各式的吃食,其中酱猪肘子、酱牛肉、鸡腿更是摆了整整两大盘。
若是我方才醒来之际便瞧见了这些吃食,定是要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的。
可,好巧不巧,我方才同憨憨一道在厨房偷吃的满嘴是油,肚子溜圆才出来的。
如今瞧见这满桌子的吃食,任凭如何嘴馋,也再没有半点肚子可以塞了。
想了想,我朝着憨憨笑得很是“和蔼可亲”,“慈眉善目”。
“憨憨你方才摔伤了,正是要多补补,才能好得快。”
“而且,小孩子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才能长得高。”
边说,边就一个劲得往憨憨的碗里塞吃食。
憨憨显然也怕无极知晓了偷吃的事情,朝着我笑得很是“单纯善良”。
“三儿姐姐,你最近清减了许多,下巴都尖得跟剑锋一般了,你才应该多吃点。”
边说,边挥舞着他的小肉手,要给我夹菜。
我眼疾手快的用筷子挡住了憨憨即将塞入我碗里的鸡腿,没有半点心慈手软的往他碗里丢去。
一只大手忽的从我脑后落下,将我同憨憨这场你来我往的拉锯战拦了下来。
“吃不下便不吃了,无甚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