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小公主，爱上了凤凰男。
所有人都劝我不要嫁，可我戒不掉他的颜。
婚后的第三年，他说家人病重，要我陪他回老家过一次年。
这一个春节，就让伪装了三年的他，马甲掉一地……
终于看清他后，我要离婚，可他怎肯放弃我这条捷径。
「凤凰男还得假名媛来治！」
1
我是京圈小公主，嫁给了凤凰男。
「老婆，跟你商量个事。我奶奶生病了，家里怕以后见一面少一面，就想着结婚都三年了还没回去过，让我们今年回老家过一次年。」
「你，你当年不是说过不让我和婆婆一块住吗？」
「我没有让你和公婆一块住啊，只是回去看望亲人。再说，结婚三年你都没去过。」
尽管我心里很不愿意，可我确实无法反驳。为人子孙，不能不管不顾。
「好吧，能少住几天吗？我怕我住不习惯。」
「就待一个星期。我老婆最好了，我去收拾行李。」
我跟我爸妈招呼了一声，我爸立马让司机开来一辆越野车，并装了满满一后备箱礼品。
闺蜜则专门请教了朋友之后，忙着给我补课，教我一些跟长辈之间的人情世故，毕竟农村讲究也不少。
还跟我一起研究了他家里人，根据他们不同的特点，针对性地买好了礼物。
我感觉万事俱备，应付一个星期而已，应该不成问题。
没想到，这一个春节，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当我们的大奔通过泥泞弯曲的小路，到达耿杰山里的老家，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这一路都快把我颠散架了。
爸爸还说这车减震效果好，哪里好了！
「快来快来，这大奔驰一定是耿家京城那富家千金的儿媳妇来了。这车，啧啧啧，一看就老贵了。」
「光听他家吹牛娶了个多有钱的儿媳妇，三年都没看到过。让我也看看京城的有钱人家长什么样。」
……
我人还没下车就远远听见一群村妇开始念叨，看来我婆家没少宣扬。
车一停好，耿杰下车热情与人寒暄，朝男人们递烟，为女人们送上点心。
我独自下车，又遭到一番议论。
「看这衣着打扮，看这气质，一看就是城里有钱人家的。还有那满满一后备箱的礼物，全是高档礼品，看来他家也不全是吹牛啊。」
「咦，可说不准呢。这过年回来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多了去，都是为了一张脸面。」
……
我懒得搭理这些眼皮子浅的人，朝着人群点头示意一下，就看见我公公婆婆、小姑子都迎了出来。
在京都举行婚礼的时候，他们有到场，所以我也认识。
「可欣啊，你们可算是到了。路上累不累？他三姑四婶子，这就是我儿媳妇孙可欣，京都人，他们在京都有个大公司，员工都有好几千人，我儿子手底下可管着不少人呢。家还有大别墅和豪车呢，你们以后去京都玩，或者家里孩子要去京都工作，就让我儿子给你们安排……」
婆婆就简单地问了我一句，就开始疯狂地炫耀。
我家是高新技术企业，需要的是高学历、高技能人才，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再说，我爸才是公司最大领导呢，人事权可不在阿杰手里。
算了，我也没有必要跟她纠正这个，反正也没说让我安排，我只在心里腹诽两句。
「那敢情好！我赶紧喊我儿子从圳海市辞职，去京都投靠耿杰。还是耿杰这孩子有本事，第一个考上大学，娶的媳妇漂亮不说，家里公司那么大，你以后就跟着享福吧，谁都没有你有福气。」
「以后你儿子找媳妇，千万也要找个城里的，这得少奋斗几十年啊！」
无语，这话都当着我面说，你礼貌吗？
这边小姑子耿超已经拉着我夸张上了。
「哇，嫂子，你这身真漂亮。这包包是爱马仕、衣服是香奈儿、鞋子是……」
天啊，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农村妇女这样也就算了，耿超好歹也是念了大专的，怎么也这样？
我只能打断她的话回应她：
「后备箱里也给你买了包包和外套，你都有份！」
「啊！真的吗？嫂子太好了。」
这声尖叫，再次吸引了全体目光。
我按照闺蜜教我的，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显摆，那我就趁着大家伙儿都看着，把对应每位家人的礼物送了，给他们好好长长脸。
看着他们满意的笑容，我偷偷松了口气。这些礼物都是我们费了不少心思和金钱选购的，应该都送到他们心坎上了吧？
反正周围的人，无不流露出羡慕的眼光。
好不容易进屋，我第一时间就找奶奶，询问奶奶的病情，这是我们回来的主要目的嘛。
闺蜜也专门嘱咐过，老人更注重礼节，进门第一件事就要问候老人的健康。
所以看见奶奶的第一眼，我立即迎上去，握着老人的手。
「奶奶您好！您身体还好吗？听说你生病了，要不要我们给您请专业的医生仔细瞧瞧呢？」
「孙媳妇，我没生病，我身体好着呢。」
奶奶看上去就特别精神矍铄。真相揭开时，免不得一阵尴尬。
婆婆立即打马虎眼。
「你奶奶前段时间有些大喘气，一听你们要回来过年，病都好了。」
公公也迅速地岔开话题。
我看了阿杰一眼，他眼神躲闪，根本就不敢看我。来都来了，我也不好计较。
我这才注意到堂屋里被4张麻将桌均匀地摆放着，剩下的空间人一多就拥挤不堪。
我疑惑地问婆婆：「为什么这么多麻将桌摆在家里，这进进出出不碍事吗？」
「这碍啥事呀，这都是会下蛋的母鸡。」
「啊？」这话听得我更疑惑了。
「吃完中午饭你就知道了。」
婆婆竟神秘又得意地卖起了关子。
2
好不容易等到婆婆和小姑子试穿新衣服，我才吃上中午饭。
这边我们刚吃完放下碗，婆婆立马收拾完饭桌，杵在外面等待什么的人就都进来了，至少有三四十人。
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他们就自己招呼上，谁谁谁一桌，立时麻将机开始运行，屋里一片嘈杂。
幸好耿杰眼疾手快把我拉到一边，避免我被人撞到。他向我解释道：
「农村人，春节期间没什么娱乐活动，只能打打麻将。你第一次来，你给他们倒倒茶、递递水，也能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我给他们端茶递水？」我指着自己，询问耿杰。
「嗯，对啊。」耿杰说得一脸理所应当。
「这么多人……」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我什么时候干过这活儿，何况这么多人！
耿杰顿时一脸不高兴，嫌我声音太大了，怕被别人听到，拉着我回房间。
「我家这些麻将机可赚钱了，他们每一轮赢的人，都要将赢的10%作为麻将机的使用费进行提成的。你知道一台麻将机一天能挣多少钱？」
「多少？」
「一台每天能挣300块，4台就是1200元！这可是很大一笔钱！」
「嗨！我以为能赚多少呢。」
「这对你肯定是没多少，可对于我爸妈来说，这就是下金蛋的母鸡，宝贝着呢。」
原来婆婆说的是这意思。
耿杰看我仍是一脸的不屑，软语相求：
「老婆，我求求你了，就当是给我面子。我妈把牛都吹出去了，说你不仅是富家千金，还温柔贤惠。你三年才回来这一趟，你帮了我，我晚上一定好好犒劳你……」
说着，就是一通耳鬓厮磨，把我缠得要找不到北，答应了他。
「娶到我老婆就是我这辈子最明智的事情。」
他给我灌好迷魂汤，直接把我推到堂屋，然后就跟着自己一帮子发小斗地主去了。
我将茶叶放进纸杯，一杯杯倒好，再一杯杯送到这些打牌或是看牌人手中。
穿梭在嘈杂的棋牌环境及浓烈的二手烟中，我都禁不住皱起了眉。
这还不算什么……
我给一位中年大叔递茶时，他正好一口痰扭头就往外吐，我又凑巧准备从这个方向绕过去，给另外一个人递茶……结果，一口浓痰就啐在我外套下摆上了。
我当场脸都绿了，太恶心！
「大叔，您这不太好吧？」
「哎呀，你没事往这跑干啥呢……」
「我这不是给您旁边的这位叔叔送茶嘛，再说您怎么还随地吐痰呢。」
男人一脸的尴尬，还在给自己分辨着。
我已经不想听他在说什么，直恶心得不行，直接脱下那件外套。不想将外套拿进我和耿杰的房间，别的地方也不适合放，我干脆塞进屋外的大垃圾桶了。
男人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最后下牌桌走了。
我也不觉得我有错。
当天晚上，我嗓子不舒服，咽炎犯了。
我喊牌桌上正斗地主的阿杰给我买药。
「阿杰，我今天二手烟吸多了，咽炎犯了，又没有带药过来，附近有没有药店或者医院啊？你帮我拿点药吧。」
「多喝点热水，明天就好了。」
他不耐烦地直接拒绝了我。
3
回来第一天，我也不想他没面子，自己回房间关上门，试图阻碍二手烟的侵害。
烟味减轻了一些，可打麻将、斗地主的噪声，真不是一扇不严合的木门，能阻断的。
我自己半躺在床上玩着手机，试图分散被噪声吵得有些烦躁不安的心情，心想一会儿太晚了，他们也就散场了，我也就能好好睡觉了。
这可好，一忍就忍到了凌晨一点钟他们才散场。
阿杰好不容易才洗漱完回到房间。
「阿杰，他们每天都这么打牌吗？这打牌的声音也太大了，他们不散场，咱们根本没法睡啊。」
「这算什么，他们有时候打通宵呢，今天是有人输钱输太多才收场的。」
「通宵？如果他们打通宵，我们怎么睡嘛？」
「哎呀，你就是不习惯，习惯就好了。你看我爸那房间比这边还不密封，他早早就睡着了。」
「他们天天身处这种环境吗？这又是噪音又是二手烟，对他们的健康也是有伤害的……」
「用得着你操心这些吗？你以为农村好赚钱啊，他们能有这个营生已经很知足了，哪像你小公主似的又是咽炎，又是怼人家吐痰的！咋那么矫情呢？入乡随俗懂不懂？」
「我矫情？阿杰你说清楚，我是关心爸妈的健康好不好。」
「大晚上的不睡觉，吵什么吵！」
我还没发作，就听见婆婆在外面猛吼的一句。
许是打牌声结束，家里变得异样安静的缘故，我们两人的声音就变得格外响亮，但婆婆这中气十足的一声简直炸裂。
我只得作罢再次忍下了，默声流泪生着闷气，毕竟这是来老家的第一天。
可阿杰根本就不管我，他打牌累了，倒头就着，还打起了呼噜。
我默默擦着眼泪，真心后悔跟他回老家。
本来想跟闺蜜吐槽一下，可还是默默放下了手机。
谁让我选了他呢，哑巴吃黄连。
第二天起得晚，一早我婆婆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四婶子上午就在家里串门，她还阴阳怪气上了。
「现在做媳妇的人真是幸福，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想我们那会儿，一大早就要起来做全家人的早饭，得伺候公婆，还得带孩子。这还不算，田里地里还都是活儿指望着你呢。哎哟，你说咱们当时怎么熬过来的啊！你再看看她们年纪轻轻的，不早起不说，不做饭，家务也不伸手，什么都不干……」
她没有直接跟我说话，虽说我听出来话里明显在捎我，可我并没有自觉性去主动接她的话。我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正打算装聋呢，她居然不见外地朝我“开炮”。
「你和小杰结婚都三年了，怎么还不生孩子啊？你看我家闺女跟小杰一般大，都生二胎了。」
我公婆我得敬着，可其他长辈没有道理这么说我的吧？我也不惯着，直接开怼。
「我不会啊，要不让你家闺女教教我，或者您受累教教我也行。」
我这话把她和我婆婆都给雷住了，愣了三秒钟，没反应过来。
我也不等她们反应，我就去卫生间洗我和阿杰的衣服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背后是婆婆带着批评的语气在指责我。
四婶子却不依不饶地追到卫生间门口。
「我就是给你提个建议，你婆婆不也想抱孙子嘛。」
她有些气，可没有怒，我也满面温和。
「那我也给您提个建议，没事儿少给别人建议，不出钱不出力的，就出个嘴给别人出馊主意。」
「我是过来人，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我能吃两碗饭，你能吃两碗盐吗？」
这句呛得她明显有些生气了，但她誓不罢休。
「不生孩子，老了怎么办？」
「生了孩子就不老了吗？」
「你这孩子真能抬杠！」
「我这两天肩周炎犯了，要不比这杠得好。」
「你……你这样的媳妇够你婆婆喝一壶的。」
说完她就气冲冲地走了。
「四婶子，你不要羡慕我婆婆，你要想喝可以喝个够。」
我也追着她骂骂咧咧的背影补上一句。
「占着茅坑不下蛋，你还有理了。」
「妈，什么蛋下在茅坑里啊？」
我一副疑惑的表情，把婆婆气得脸色更难看了。她把手里的瓜子往盘子里狠狠一摔，扭脸就出去了。
立马我在他们全村就火了，整个下午到晚上，都有妇女三五成群地对我指指点点。
我也不care。
4
吃完中午饭，家里又是一堆的人开始打牌。
二手烟味一起，我的咽炎更严重了。
阿杰又是上牌桌玩一天，除了吃饭下牌桌，其他任何事都别想喊他下来。
傍晚时分，我就开始发烧，我低估了咽炎的严重程度。
「阿杰，我发烧了，家里有温度计和退烧药吗？」
「我哪知道，你找妈去。」
我正好看见耿超。
好在她舍得放下游戏，把家里的药全部翻出来了，但里面的退烧药都过期一年多了。
「周围有药店或者医院吗？」
「药店肯定都关门了，医院得去县里，离我们这儿有60多公里，晚上小路不好走，要不你还是明天再去吧。」
我导航了一下，全部都是乡村小路，我又不熟悉，自己完全没有把握能开过去。
无奈我只能回房间休息，想通过休息让发烧得到一些缓解。
可完全不行。
都凌晨一点多了，体温越来越高，外面一点要散场的迹象都没有，时不时还有他们因为胡牌不服气的吵骂声，吵得我头疼，嗓子都要起火了……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可杯中早就没水了。
本想喊阿杰帮忙，可一想到下午喊他好几次都没反应，还指使我倒了两次茶。
根本指不上。
我晃晃悠悠地起来，从热火朝天的牌桌和人群中穿过，去厨房倒水。
此时的阿杰却像看见救星一样。
「可欣你煮点夜宵，我饿了！」
我人不舒服，不想反驳他，倒完水径直就打算回房间去。
阿杰以为我没听见，又喊了一声。
「可欣我饿了，你听到没有？」
他声音特别大，震得他们牌桌上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
「我正发着高烧呢，你自己煮吧。」
我勉强解释了一声，就想走，坐在阿杰对面看牌的四婶子拱上了火。
「你那么金贵的媳妇还能给你煮夜宵？你不要想多了，城里媳妇就是矫情！」
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得那桌所有人都能听到，阿杰当时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直接起身拍起了桌子，指着我厉声一字一句地说。
「孙可欣，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这一下全屋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了，我看着眼前满脸愤怒的阿杰，感觉第一次认识这样的他。
我回身走到他身边，想拿起他的手，让他试一试我是不是正在高烧？让他自己判断此时此刻的我，是否能坚持给他煮夜宵？
我刚抓起他的小臂，想把他的掌心贴上我的额头。他的手还没碰到我，他不明所以很是嫌弃地直接甩开我的手。
「你干嘛？我让你煮夜宵。」
「阿杰，我发高烧了。」
我声音低柔，带着一丝需要人怜惜的意味。
可他已经满脸的鄙夷。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煮？跟我扯什么发烧呢，你一来我家就发烧，你还能再矫情一点吗？」
「你摸一下我额头就知道了。」
人在生病中，心里比较脆弱，再被他说“矫情”，我的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哟，当着这么多人还表演上了！中午还跟我说什么“不会生孩子”，我看就是给自己懒找借口！」
我被四婶子这句话深深刺激到了，我转过脸狠狠地瞪着她。
「你凭什么这么说？嘴皮子一碰就是人话吗？我是不是在发高烧，这一试便知的事，你少说风凉话。」
「我说风凉话？我从不说假话，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就仗着自己家有几个臭钱吗，结婚这么多年不回婆家伺候公婆不说，又懒又不生孩子，你是想让老耿家绝后啊？大家伙都看着呢，你又是嫌弃我们农村人随地吐痰，又推三阻四的不愿给我们倒茶，阿杰娶了你，我看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算是见识了农村泼妇吵架，我被怼得脑子都反应不过来。关键其他打牌和看牌的人还小声嘀咕上了我。
「你是没看到阿杰让她给我们倒水，那满脸都写着“不情愿”。」
「四嫂说得可不是嘛，老耿家娶这样的儿媳妇还说少奋斗几十年，我看她那作劲，怕是一般人消受不起，真是难为小杰了。」
……
5
我满脸委屈地看向阿杰，其他人的看法根本不重要，跟我过日子的是他。
他听到那些嘀咕的声音，脸色越来越难看。
「赶紧煮夜宵去，今天你是病了也好，死了也好，不煮咱们就没完！」
「你要跟我怎么没完？」
我此时脸色也不好看，我偏着头固执地盯着他。
我也要面子的好吗？第一次来婆家，就被当众威胁。
我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谁还不是被从小宠到大的！
「今天不煮这个夜宵，咱们就离婚！而且不光煮我的，这屋所有人的宵夜都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