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筠拔出萧雨眠背上的刀,轻轻将尸体放在地上。随即,握紧自己的“碎月宝刀”朝熙宗冲了过去。两名“祗候”忙过来阻拦,叶秋筠轻挥两刀,两人便横尸刀下。她用脚一挑地上的盾牌,盾牌旋转着,又将一名“龙翔军”侍卫击倒。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叶秋筠已凌空跃起,落在熙宗近前,一声清喝:“碎月斩!”
熙宗的身体骤然一抖,叶秋筠的刀已从他左肩以四十五度角斜斩而下,寒光一闪而逝。
熙宗突然感觉自己的一半身子不受控制,霍然朝另一边倒去。一股鲜血激射而出,迷住了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就在他的一半身体即将倒地的瞬间,他终于看到一个被斜劈成两半的人,兀自站在那里。
他恐惧地瞪大了眼睛,猛然意识到这半具站立的身体其实就是他自己。紧接着,他看见叶秋筠就地一滚,一声声惊呼声从手下的侍卫和“祗候”的口中传出。
刀光再闪,惊呼声变成了惨嚎。他看到侍卫们不知为什么,纷纷扔了手里的兵器,倒在地上。他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目光,但还是能看到,就在自己的眼前,居然多出了十几只断脚。他们居然被叶秋筠斩断了脚。
熙宗直到临死前仍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脸上的肌肉已经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另一截身体也扑通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叶秋筠仰天长啸,啸声直入云霄。她仿佛把心中所有的激愤、不平都随着这啸声倾泻而出。紧接着,抱起萧雨眠的尸体,纵身几个起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数百骑“铁浮屠”从外围杀来。“铁浮屠”是金国的“重甲骑兵”。以强大的冲击力与防护力闻名,“铁鹞子兵”哪是对手?很快,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上将军莫要惊慌,某来也!”随着一声断喝,一名身披明光铠,手握金背砍山刀,肩上斜胯重弩的将领,策马朝完颜亮奔来。
“是完颜秉德的到了。”完颜亮大喜,精神一振,挥刀斩杀了两名“龙翔军”兵士。鲜血迸射而出,溅在他的脸上。那炽热的温度,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众兵将,随我杀敌!”
原来,率“龙虎军”去“符宝司”抢夺玉玺的完颜秉德已与城外攻入的完颜亮大军会师一处。
完颜秉德挥动金背砍山刀,将纥石烈钊斩于马下。随后,来到完颜亮身侧,拿出一个锦盒:“上将军!玉玺在此。”
“好!”完颜亮大加赞赏。随即,来到熙宗尸体旁边,一刀砍下头颅,拎在手里。
此时,“龙翔军”残部已被围于射柳场北部一隅。兵士们畏缩着倚在一处,是生是死,只取决于完颜亮的一句话。
完颜亮左手高擎玉玺,右手提着熙宗的人头。狂风卷起染血的柳叶,完颜亮停下脚步,朝众兵士朗声道:“长生天的勇士们!看看你们刀上的血——”
说到这,将熙宗的头颅丢在地上:“是继续为这朽木流干最后一滴?还是随本王重铸大金之魂?!”
众兵士面面相觑。少顷,都把目光望向左副都指挥使完颜元宜。完颜元宜只是握紧了刀柄,一言不发。
“龙翔军的弟兄们!我完颜亮,十三岁搏熊虎,十九岁射杀辽狗,按出虎水的冰凌割过喉,黄龙府的箭雨穿透过骨。”完颜亮又扫视一眼众人,一把撕开袍襟,露出满是伤疤的前胸,不屑地瞥了一眼熙宗的头颅,“哪道伤不比这昏君,更配称‘巴图鲁’?”
完颜元宜握刀的手,不禁松了下来。
完颜亮继续抬高了嗓音:“龙翔军的弟兄们!你们驻防上京十年未迁,妻儿还在吃稗糠。为了你们的家人,也为了你们自己。今日归顺者——官升三阶!赏江南绢百匹!赐渤海奴婢五户。”话到这里,突然抽出佩刀直刺天际,“继续顽抗者……以谋逆罪——诛全猛安!”
完颜元宜终于长叹一声,手一松,刀跌落在地。众“龙翔军”兵士一看,都将兵器丢在地上,单膝跪地,朝完颜亮齐呼:“奉玺承统,共戴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