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去了很久,但是胡管家一直没来。
反倒是宋雨先到。
宋雨大概是没来过这么大的府邸,来到萧飞的院子时,整个人还在东张西望,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见到萧飞以后,宋雨才收起心思,恭敬施礼:“公子,这么晚找小人,不知有何要事?”
“先前我让你做的东西做了吗?”
“公子还记得这事,可是那个在木头上刻字的东西?”
“对”
“匠坊被烧以前,就已做很多了,这些日子赋闲在家,又做了许多,不知公子什么时候要?”宋雨兴奋的向前凑几步。
“很好,说明你这个人非常仔细,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匠坊里,否则一场大火,怕是要白做了。”萧飞一边夸赞,一边说:“明天,你带着东西,来春台酒坊找我。”
“明白,公子器重,小人一定不负所望。”
皇恩寺
玄净法师的禅房。
一道身影背对门口,静静站着。
门推开,玄净走入,他猛然间发现房间里这道人影,目光一凛,随后又释然:“原来是你。”
“老秃驴,十八年不见,你可曾想起我呀?”男人背对着玄净,语气平淡。
“十八年,呵,是呀,一晃十八年,你我皆半老矣——”玄净很是感慨。
他来到禅床盘膝而坐,手中捻着念珠,静静打量男子许久,冷然一笑:“十八年你都不曾露面,如今突然来皇恩寺找老衲,怕不是巧合吧?”
男子听到这话,慢慢转身。
此人便是寒伯,那冷若寒霜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一双眼如鹰隼般凝视玄净:“一入佛门,万念皆空,如今玄净大法师还有心思去理凡尘俗世吗?”
寒伯这话带着揶揄,不屑,目光始终盯着玄净,没有丝毫松懈。
玄净苦笑:“若想渡人,必先自渡。”
“白若寒,都十八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屁,你堂堂赤羽军左营督帅,赤羽军中的十大战将之首,麾下四万精锐,都是吃屎的吗,当年漠北一战,你究竟做了什么?”寒伯怒斥一声。
“你太激动了,也太偏激了,当年漠北一战,我们都尽力了,白若寒,我知道萧飞是谁,也知道他日后会做什么,但我要提醒你,侯爷已经不在了,这大周的江山也稳固了,上一代的恩怨,何必耿耿于怀,若萧飞能继承侯爷志向,稳固北疆,造福百姓,那也是一件大功德,你我也算对得起侯爷了!”
“你~~~!”
“拓跋轩,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咱们之间这笔账,有的算,只是少主如今身在京都,你若还念着侯爷的好,该如何做,不用我教你!”寒伯用力踹开禅房的窗户,身影一跃,倏然离去。
房间里,玄净默念佛号:“阿弥陀佛。”
胡管家一边擦汗,一边盯着大海他们几人看。
这几个泼皮,明明白天耍横,不服管束,如今倒好,恶人先告状,跑骏公子这来撒野了。
萧义在的时候,量他们也不敢。
胡管家尴尬一笑:“骏公子,您也知道,老爷临走前有交代过,府中一切事务飞公子打理,现在飞公子说的算,我这个做管家的也没辙。”
“那就看着萧飞欺凌咱们府里的老人,不管不问吗?”萧骏怒斥。
气氛一度尴尬,胡管家都快给萧骏跪下了,真想哭求一番,让萧骏放过自己的时候,院外响起小六的声音:“哎呀,胡管家,你在这呀,我找你一圈了。”
“我家公子找你有事吩咐,您看什么时候随我过去一趟?”
胡管家突然呼出口气,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尴尬的瞥了眼萧骏:“骏公子,您瞧,飞公子又要安排事情给我了,这府兵的事,我一会也和飞公子请示一二,如何处置,还是让飞公子定夺吧。”
不等萧骏开口,胡管家赶忙转身,追着小六的背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