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馆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陈新城的目光从在坐的几人脸上扫过，仰头喝了一大口茶，像是喝酒：
“哥几个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几个新人都好。毛病最多的就是李大为，可能是我这个师父毛病多吧。”
程浩忙说：“老陈啊，你别多想。咱今天，就是小聚，闲聊。”
陈新城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心里挺感动，也挺难过。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因我而起，我不会连累任何人。
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真有点累了，脱了这身警服，就了无牵 挂。”
说完直接站起身来：“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程浩跟着站起来：“别冲动啊！你脱了警服，下半辈子干什么？ 佳佳知道了又会怎么想？这些你想过吗？”
陈新城没说话，默默离开。留下大家面面相觑，摇头叹息。
杨树说：“我觉得师父们的矛盾是另一码事，逻辑起点还是咱们。我在想，咱们一开始，谁也没有先打他，是他先打人的。”
赵继伟说：“对对，这是事实，那必须要有能证明咱们是自卫的证据。”
夏洁一拍手：“探头！’”
赵继伟眼睛一亮：“对，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监控，如果有的话，肯定能证明不是我们先打他的，顶多算是互殴！”
李大为泼了盆冷水：“那有什么用？他要是把他剪辑过的视频放到网上，让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先入为主，惊动了局里，不会有人在乎细节。”
赵继伟沮丧地说：“照你这么说我们没希望了？我呕心沥血这么多年，结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杨树也有些难受：“当我们放弃法律武器，选择拳头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李大为翻了个白眼：“杨树，我发现在你说话特矛盾。一方面说我们没有先动手，怎么又说我们没拿起法律武器就输了？”
杨树说：“这是问题的不同方面，一个是事实方面，一个是怎么运用法律武器来行事……”
李大为反驳：“怎么用法律武器？他的罪行，法律能判几天？搞得世人皆知，佳佳心理阴影面积得多大？你想过吗？
我们不是没有原则，而是别无选择！这就是普通男人都会做的 事！偏偏警察干不得？我就不信，见义勇为，真能输给人渣！”
夏洁用胳膊肘顶了顶李他，李大为这才注意到佳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摘了耳机，看着他们。
夏洁赶快解释：“佳佳，你不要多想，我们没事儿。”
佳佳却故作镇定：“多想什么？我只是想再来杯可乐。”
李大为说：“好，我给你买。”
佳佳看着李大为的背影，思考着什么。
王守一开着自己的老爷车刚在大院里停下，高潮就走了过来：“所长，那家伙在办公室等您呢。”
王守一下车捂着自己的老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耻是无耻者的通行证。”
高潮笑起来：“人家是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王守一说：“意思差不多。这人要是不要脸了，就无敌了。走吧，会会他去。 ”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于先生坐在唯一的沙发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看到王守一和高潮进来，连屁股也没抬，傲慢地说：
“王所长，我等您很久了。 ”
王守一脸一黑：“我的沙发，是你坐的吗？起来！ ”
于先生一愣：“什么？”
王守一厉害道：“我叫你起来！我没请你，谁叫你坐下的？ ”
于先生不得己起来了：“好吧。我可以坐下吗？”
王守一一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那。高潮，把椅子拉得离我远点儿，我怕薰。 ”
高潮把椅子往后拉了几米，于先生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像个犯人。
王守一坐下：“什么事，说吧。”
他的态度让于先生有点懵：“我来问问那事所里打算如何解决。”
王守一说：“什么事？派出所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的私事。你和我们所警察陈新城有个人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关派出所什么事？”
“什么？个人恩怨？”于先生转念一想：“对，就因为一点个人恩怨，陈新城就公器私用，纠集一伙警察，对我实施暴打。”
高潮听不下去了：“于先生，且不说打与不打还需要进一步证据，就说你们发生纠纷时，有没有人穿着警服，并以执法做为借口，对你使用暴力？”
于先生还要狡辩：“那我知道他们是警察。”
高潮说：“我就问你，他们与你纠纷时，是在执法吗？ ”
于先生回答不上来。
王守一脸色阴沉：“他们为什么会跟你起纠纷？你心里没点数吗？ ”
于先生坐不住了：“你们这是在审问我？这么说所里是不准备管了？”
王守一说：“这是什么话？让你如实说出纠纷的起因，这是在审问吗？这就是在管。”
于先生冷笑一声站起来：“你这不是在管，是明目张胆掩藏真相，想一手遮天！我被打的事实如此清楚，你们还要问我原因？
行，我原来还为你们八里河派出所的名誉着想，不想扩散，看起来是我想多了。再见。”
说完虚张声势站起来做要走的意思，以为王守一和高潮会竭力挽留。
没想到王守一，高潮却是无动于衷，眼中尽是讥讽和不屑。
于先生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确定要包庇到底？”
王守一说：“别演了于先生，再演就演砸了。我本来也是为了你的名誉着想，不想扩散。
他们跟你起纠纷，你不清楚原因吗？你对佳佳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于先生瞬间有点慌，又迅速控制：“吓唬谁哪？别跟我玩心理战？你们有证据吗？”
王守一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今天走不了了。 ”
高潮迅速上前，把于先生按到椅子上。
王守一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高潮，给他看看！”
高潮接过来，递给于先生。
于先生接过手机，看见佳佳录下的那段视频，脸一下就白了，下意识抬眼惊恐的看着王守一。
高潮顺手就把手机又拿过来。
王守一厉声说道：“不要拿回来，让于先生看个够，看清楚点！告诉于先生，他这种行为，怎么定性。”
于先生慌了：“不……不用了……”
高潮一字一句地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规定：
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妇女或者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于先生，您这行为够得上强制猥亵吗？”
于先生吓得浑身僵硬：“啊……”
王守一冷笑：“你现在还想把事情扩散吗？你真觉得把事情闹大了对你有好处吗？”
于先生下意思起身想跑。
王守一吼道：“你往哪走！”
于先生下意识又坐下：“那我……再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