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谢长风是如何进了皇宫,又是如何与陛下相见,并在这朝堂上杀出一条血路的,他并没有再说,我也不得而知。
只是我知道,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
看着他低垂的鸦羽,我心底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揪痛,紧紧的回握住他的手。
而他轻抬眼眸,与我的视线交汇。
如虔诚的信徒一般,吻在我的手背,“月儿,从始至终我最爱的人只有你,也只会是你。”
“不管是儿时的恩情也好,还是长大后初见你的心动也罢,我这一颗心里装的都是你,所以月儿,不要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了。”
我第一次见谢长风这么肉麻的样子,忽然间很不适应。
慌乱间,我错开视线。
马车却忽然一阵颠簸,我惊呼一声,毫无预兆的歪进了谢长风的怀里。
他将我扶稳,“月儿,你没事吧?”
我摸了摸肚子,确认没时候才缓缓对他摇头。
但他的脸色还是蓦的一黑,低沉着嗓音朝着在外面赶车的莫临说道,“等到了上京,你就自己领罚去。”
外面沉默了片刻,便响起莫临颇为歉疚的回应声。
之后,马车的速度降了下来,行驶地更为平稳了。
而我却在这微微的晃动中,困意萌发,强撑着睁开了几次眼睛,最终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熟悉的卧房中。
那微微褪色的喜字,在无声的提醒着我,我已经回到了上京,回到了那个有谢长风,有母亲,还有春文她们的家。
躺在床上的时间约莫是长了,手脚都有些酸胀,我便想着起来走走,顺道去隔壁见一见母亲。
许久未见,也不知母亲会不会忧心过重。
我轻轻推开门,许久未见的春文、青莲和月影都守在我的门口。
许是守的太久了,三人都蹲在门口打着瞌睡。
一听到我开门的动静,一个激灵,纷纷站了起来。
“小姐......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春文哽咽着搂住我的手臂。
“夫人,你消失这么久,可吓死我们了。”青莲也跑上前来抱住我的另一条手臂。
月影虽然站在一旁什么都没说,但眼神中却挂着难以掩盖的忧思。
我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哄好了她们,又是答应以后去哪都要带着她们,又是答应带他们去得月楼吃上一顿好的好好补补因为担忧我而削瘦了的身子。
她们这才破涕为笑。
当问及母亲时,春文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一拍脑袋,“小姐,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
“老夫人身子本来就不大好,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姑爷怕您失踪的消息让老夫人知道了会刺激到她,便一直瞒着呢。”
“说是您去江南游玩,小住了一阵子,您要是见到了老夫人,可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为了怕您不好交代,姑爷特地让人从江南带来了丝绸和核雕,就等您回来的时候给老夫人送去呢。”
“只不过老夫人说您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独自去了江南,心里生着闷气呢,您一会儿可要好好哄哄她。”
我点了点头,心中那片软和的角落忽的被戳中,谢长风竟会为了我心细至此。
得知我现在就想去见母亲,春文连忙去将谢长风给我准备的丝绸和核雕找了出来。
三人一起陪同我回了姜府。
这个时辰,母亲通常会在卧房中看些父亲留下的书,等着用晚膳。
我刚推开母亲卧房的门,母亲的声音便从里头传了出来,“晚膳我就不用了,吃不下。”
“那可不行,不用晚膳身体怎能养的好?”我示意春文三人留在门口,从她们手中接过江南特产端进屋内。
而母亲听到了我的声音,猛的回头,两行清泪沿着她清瘦的面庞流下。
“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江南风景无限好,好的竟将你留在那不想着回来了。”
“空留下你的夫君和母亲在上京挂念着。”母亲转过身背对着我,用衣袖轻轻擦着泪。
我赶紧将丝绸和核雕放到母亲身边,低声哄着,“哪有,我那不是到了江南不久便多有不适嘛,这不,身子一好就回来了,还给您带了特产呢。”
“身子不适?怎么个不适法?现在如何了?”母亲终究还是关心我的,一听我身子不适,也顾不上与我置气了,连忙起身抓住我。
将我全身上下扫视了个遍,确定我全须全尾的,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许这样莽撞行事,说走就走的,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我连连保证,又看在这些江南特产的份上,母亲这才消了气。
陪着母亲用完晚膳后,我才回府。
而我刚回到卧房,便发现谢长风已经在房内等着我了。
只不过他的面色有些焦急,床上还有一个装好了的包裹。
他走上前,将我拉到怀中,语气中满是歉意,“月儿,陛下派我去江南治水。”
“刚将你接回来,我又要走了,你别不开心,有什么事便跟月影说。”
“等我回来便好好陪你等着孩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