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只好先口中应付她会与谢长风撇清关系。
这些日子,舅舅和舅母不再插手府中的事。
许是被那天极具冲击力的血腥场面吓破了胆子。
就连日常的相处中,他们都有意无意的避开我。
姜府的话事权算是又回到了我手里。
而母亲得到了我的口头承诺,便放下了心,心情颇佳地让我陪她去千灵山的寺庙礼佛。
母亲难得有雅兴,我自然应允。
此番出行,除了赶车的马夫,并未带任何丫鬟小厮。
马车一路向西,疾驰着前往千灵山。
晌午刚至,天空中却布满了层层叠叠的乌云。
沉闷得叫人喘不过气。
半路途经一条小道时,一阵刺骨的寒风将车幔吹开一道缝。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我和母亲始料未及差点摔出车外。
随着马儿受惊的啼叫和车夫哀嚎的惨叫声。
一把寒光凛冽的刀伸了进来。
胡乱地将车幔割断。
一张满脸横肉的脸出现在眼前,小指粗细的疤痕从左边的眉骨贯通面部,直通右嘴角,看起来十分凶狠而又可怖。
他粗暴地将我和母亲扯出马车,随手摔在泥地上。
而他身后几个坐在马上的人都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
口中说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要不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么貌美的小娘子我肯定要带回去好好疼爱一番当个压寨夫人。”
“那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占?有好东西肯定也要想着兄弟们啊。”
“可惜这次的东家要的就是这小娘子的命呢,要是我们让她死得凄惨,事成之后还有一笔丰厚的奖赏。”
“还有这等好事,那不是正中我们下怀?兄弟们先享受一下再杀了她岂不是美哉?”
刀疤脸眯了眯眼,显然十分认可这个决定。
“一会儿我第一个来,嘿嘿嘿。有好事你们可得先紧着点大哥。”
“那是自然,就是不知这小娘子经不经的住我们玩。”
几个劫匪说到兴处不由得发出霪邪的笑声。
他们用粗粝的绳子绑住了我和母亲的手脚,将我们塞进了他们四处漏风的破马车中。
行至一处土坡时,母亲忽然决绝地看了我一眼。
用尽全力将我推下了马车。
我一路顺着土坡往下滚,手上的麻绳在途中被一片尖锐的沙石割断,直到坠入一条汹涌的河流中。
劫匪们在坡顶,恶狠狠地啐了几口。
大声叫骂着晦气。
等待了好一会儿,发现我沉入水底再也没出来后才悻悻离开。
确认劫匪真的走远了,我才从水底游了上来。
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趴在岸边大口地喘着气。
我从小便常常跟着父亲下江南,在那我不紧学会了水还很会在水底憋气。
我费力爬上岸,解下脚上的麻绳。
身上似乎在滚落下来时被尖锐石子划开了不少伤口,密集地泛着刺痛。
伤口深的地方,深红色的血渗透出我珠白色的衣裳。
显得狼狈而又惊悚。
母亲现在还在劫匪的手里,我心急如焚。
从岸边找了个趁手的棍子拄着,一瘸一拐地沿着眼前这条小道走。
谁承想这一路半点人烟都未曾见到。
小道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枯树林,我心中开始打起了鼓。
一时间不知该进还是退。
当我想沿着小道原路返回时,似乎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吓得我慌不择路地跑进枯树林中。
深冬的寒意尚未散去,连绵不断的细雨满天飞。
我拢了拢身上已然湿透的衣服,硬着头皮走下去。
脚步踩在如厚地毯般的枯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走了多久,枯树叶断裂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走出了那片枯树林。
视线的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村子。
而其中有一间屋子亮着明亮的烛光。
有烛光说明里面有人,母亲有救了。
我心中大喜过望。
连忙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地赶到了房子前。
可就在我刚要敲门时,一个黑衣人忽然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出现在我眼前。
铮亮的剑身朝我直逼过来,我一时躲避不及,吓得惊叫出声。
手中的拐棍没来得及拿稳,我重重的地摔了下去。
那剑却突然停在了我面前寸余处。
“姜小姐?”
“是......是我。”
这黑衣人似乎是认识我,听到是我的声音后,他快而准地将剑收入剑鞘。
刚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小屋的门却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我抬眸,看到了那张俊美邪魅的脸。
竟然是谢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