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拿稳,锦盒从舅舅的手中坠落。
里面装的东西也因震荡滚落出来。
血淋淋的赫然是一双切面整齐的断手、一双宛如死鱼般的双眼和被完整割下的嘴唇!
在场的人纷纷脸色大变。
舅母扑倒一旁的矮树丛边呕吐不止,直到胆汁都吐干净了才直起身来。
她惨白着脸转过身,再次看到地上那些从人身上切下来的物件时,脸上神色剧变,当场晕厥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谢长风狠辣无比的手段。
哪怕再三克制心中的恐惧,我还是因这猝不及防的血腥场面干呕了几下。
顿时唇间的血色全无,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整个人被吓得摇摇欲坠。
身上带着鞭痕的春文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稳稳地护住了我,才没让我摔倒。
此时舅舅缓过神来,哆哆嗦嗦地让人将舅母送回房好好休息。
转而用宽大的袖口擦细细地着脸上的冷汗,朝着林管家问道:“这......这谢大人为何要送这样骇人的东西来府中?”
林管家显然也被这场风波吓得不清,一脸菜色地摇了摇头。
“舅老爷,这事我也不清楚,是谢大人身边那位莫临莫大人将此物送到府中的,还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到舅老爷您手里。”
“我想起来了!与这个锦盒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封信。”
林管家一拍脑袋,突然反应过来。
连忙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就要递给舅舅。
而舅舅却快步往后退,似乎是被锦盒中的残肢吓破胆了。
“林管家!你就站在那,信我就不亲自拆了,你看完告诉我谢大人说了些什么便可......”
“这......”
“这什么这,我的话你还不听了?”
迫于舅舅的威压,林管家只好应下来。
他深吸了几口气,又闭了闭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一番动作后,他才打着颤将信封拆开了。
万幸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并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舅舅和林管家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林管家抽出信纸,看了许久。
在舅舅几次三番不耐烦的催促下才一脸为难地开了口。
“这......这信上说,谢大人近些日子在江南宦游时听到有人自称是舅夫人的远房表侄。”
“那人吃醉了酒,逢人便炫耀舅夫人真有本事,能将从前被成为上京城贵女之首的侄女嫁与他。”
“此人还说......还说......”
林管家满眼同情的看了眼我,顿了顿。
“那人还说他时常目睹大小姐的芳容,大小姐的手嫩白如葱,摸起来能让人心神荡漾。待这次回到上京城,他定要一亲大小姐的芳泽......”
“谢大人说他作为与大小姐下过聘的未婚夫,谁欺负大小姐便是在踩他的脸面。”
“谢大人他还说......舅老爷您的心思他都明白,希望您能审时度势,做个聪明人,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是剜眼剁手这么简单了......”
信上的内容读完,林管家神色不自然地看着舅舅。
舅舅惨白着脸,跌坐回椅子上。
失神地朝林管家甩了甩手,示意他下去。
林管家如获大释,转身欲走。
我大声叫住了他。
“林管家,帮我给春文找个大夫吧!”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又转头看了看毫无反应的舅舅。
这才答应下来。
我艰难地将春文扶到她住的厢房里。
打了些水替她擦拭伤口。
刚擦拭完,林管家便带着一位大夫走了进来。
那大夫似是来得急,进了厢房放下药箱边大口喘着气。
我给他倒了碗茶,他一饮而尽后便麻利地为春文处理伤口。
开下几幅药后,他叹了口气说道。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动不动就伤人,今日连着看的两个病人都被人伤得如此重。”
见我给他又续了一杯水,他端起来咂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听上一家叫我出诊的病人说,与你家是远亲?”
“那家的儿子伤的那叫一个惨啊,双眼被剜,双手被断,就连嘴唇都被人齐根切了下来呢。”
“饶是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呢。那伤者身上还中了数刀,整个人如同血葫芦一般,都快不似人形了!”
“你这小丫头认不认识你们府中的姜大小姐?听说此事皆是因她而起,那伤者的父亲母亲在家可是发了毒誓,说定要这姜大小姐为他们的儿子偿命呢!”
“若是你认识那姜大小姐,还是让她赶紧避避风头吧,老夫我可不想再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了。”
我心中一颤。
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