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婆母子这时才想起院子里还有我们几人,连忙收拾好心情,擦了擦眼泪。
陈沭离家多年,但还能轻车熟路的招呼谢长风到堂屋中坐下,陈婆婆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一路小跑着去泡茶招待谢长风。
待陈婆婆泡好茶归来,我们四人端坐在堂屋的四方桌子旁,陈婆婆看着陈沭毁了容的脸,忍不住伸手抚摸,眼中浓浓的心疼几乎要溢了出来,“沭儿,疼不疼?”
陈沭点了点头,“疼,可是还能活着再见到母亲,我也别无所求了。”
说完,陈婆婆又开始垂首抹泪。
陈沭在一旁揽过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娘,哭什么?”
“我如今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就是件天大的好事啊,您应该高兴。”
“是,是。我儿子回来了,我应该高兴才是。”陈婆婆一边擦着泪,一边哽咽着回道。
“娘,夫人。我这次能活下来,还是靠谢大人又救了我一命。”
“上一次我受伤时,在谢府养伤,谢大人便给了我一枚谢府的令牌,遇到马匪的那天,我便是将那枚令牌丢在的不起眼的角落。”
“我想着那条路是夫人回家的必经之路,要是夫人久久未归,大人必将过来寻,如此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而就是这个决定,竟真的让谢大人手下的暗卫寻着痕迹找到了当时几乎濒死的我。”
陈沭说到这,我和陈婆婆不禁纷纷侧目看着谢长风。
不同于陈婆婆的感激,我确实带了一丝愠怒。
也许是怀着孩子,此时我看着谢长风悠然喝着茶的样子,没什么好气的问道,“既然陈沭好好的,那日我提及他为我而死时,你为何不解释?”
谢长风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抬起眼眸,“我怕陈沭不在,说了夫人也不信。”
“不如今日我将伤好后的陈沭带过来,更能让夫人相信我。”
谢长风一副言之有理的样子,我一瞬间不知如何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另一件事,便又转过头问他,“五公主要远嫁突厥的事,是不是也同你有关?”
这一次,谢长风还没来得及回话,他身后的莫临却立即将话接了过去,“夫人,您是不知道,大人那日发现了濒死的陈沭和您消失的事情后,便立刻去查清了此事的真相,那帮马匪在大人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与五公主合谋的事实说了出来。”
“而此事证据确凿的指向五公主时,恰巧陛下也在为了两国都求娶公主的事情而担忧......”
从莫临的言语中,我得知陛下虽然宠爱五公主,但也不愿为了一个公主而断了两国之交。
只是他对五公主多少还是存了些父女情,便将她指给了魏国的储君。
又封了一位世家贵女为公主,嫁去突厥。
但此时,谢长风却忽然脱下官服,一身素衣带着五公主作恶的种种证据进皇宫告御状。
陛下拿着那些证据仔细的瞧了瞧,随即勃然大怒。
命人将五公主唤了过来,而五公主面对陛下的质问,却装也不愿装了。
直接同陛下大闹了一场,只因她从一开始就不愿嫁给魏国储君。
她以死相逼,求陛下将她与谢长风二人赐婚。
陛下至此才彻底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当着众人的面斥责她乖顺的样子全都是装的。
就连一直以来关心陛下,也都是为了自己借力蓄势罢了。
五公主见被戳破了真面目,仍旧不死心的在陛下面前诉说着往日的父女情,企图以此逼迫陛下妥协。
可这一次,她赌输了。
陛下不仅没有妥协,反而将她指给了突厥那位年过五旬的老可汗。
而这叫五公主任何能接受,当场便要寻死。
被陛下宫中的锦衣卫拦下后,扭送进自己的宫中禁足,待嫁。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五公主竟然会趁机买通几个小太监,企图混在进宫运送泔水的桶里逃出去。
只不过,宫内查的甚是严格,五公主落下一身酸臭的泔水味,但还是被查了出来。
陛下这一次被五公主气的冷了心,当场让侍卫将五公主的双腿打断,只等伤好了之后便给突厥那位早已期盼着的老可汗送过去。
我听着五公主的经历,手心不免出了层薄薄的冷汗。
果真是无情帝王家,原先我以为陛下宠爱五公主,可没想到这些宠爱也都是有代价的。
......
最终,在陈婆婆和陈沭的劝说下,我收拾了行李和谢长风一同回上京。
而陈婆婆也在我的坚持下,给小院落了锁,随陈沭一同跟我回上京生活。
马车上,我试探性的问谢长风,“五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心悦过她?”
谢长风却语出惊人,“我只心悦你,不心悦旁人。”
“更何况,她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