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风闷哼一声,我生怕压疼了他。
挣扎着就要起身,谁知却被他微微拱起的腿又绊了一跤。
整个人毫无缝隙地贴合到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我抬起上半身,他却抱紧了我。声音隐忍而又克制,“月儿,别动......”
我愣了一瞬,很快又明白过来。
整个人僵直着不敢再胡乱动弹。
他的唇轻轻擦过我的耳边,我的身体紧跟着颤动起来。
“可以吗,月儿?”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吸引着我。
此时我已经生完孩子三月有余,此前是他一直怕我还没恢复好,便一直克制着。
如今得了我的首肯,他焦急地一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先是蜻蜓点水般的在我额头落下一吻,随后便是暴风雨来临一般。
那一夜,雨打梨花落......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已至盛夏。
阳光最为明艳之时,我和谢长风正忙里忙外的操办着小儿子的白日宴。
前些日子,谢长风想破了脑袋,终于给小儿子取了个称心的名字——谢初霁。
山雨初含霁,江云欲变霞。
希望小初霁能长成一个风光霁月的谦谦君子。
这一日,谢长风还特意差人搬来了上百盆盛放的凌霄花,府里府外一片红若丹彤,别提有多喜庆了。
往来恭贺的贵客数不胜数,待到我和谢长风将客人都招呼落座。
一个不速之客登入门庭。
好些日子没见,裴怀似乎老了不少。
那张与裴远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上横生了几条皱纹,往日挺拔的背脊此时也弓了起来。
人方中年,却又一种老态龙钟之感。
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厮,那小厮手中端着一个锦盒。
看到我和谢长风,他露出一丝谄媚的笑,“清月,长风,知道你们喜添麟儿,我本是要登门贺喜的,只是前些日子有事绊住了手脚,还望月儿莫怪。”
裴怀果真是个老狐狸。
说谎话都能说的如此堂而皇之。
想当初我生小枫叶的时候,乃至此前,裴谢两家从未有过往来。
而他今日这一遭,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肯带着礼物上门来,必定是有所图。
见我们并没有抗拒的神色,他面色一喜,当即带着小厮就要往府中走。
行至中庭时,谢长风忽然发难,“裴大人,我似乎并未邀请你吧?”
裴怀神情尴尬,愣在原地,可是他毕竟是浸染官场多年的老狐狸,“长风此话差异,我同清月的父亲是生死之交,今日得知故友的女儿生子,我前来恭贺,有何不妥?”他面不改色地替自己辩驳道。
“哦?生死之交?”
“可是用别人的死换自己的生的生死之交?”谢长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我心中骇然,谢长风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父亲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我疑惑地转头看向谢长风,他朝我递来一个安心的神情。
我这才收敛了几分心中的疑惑与不安,看向裴怀。
只见他面上露出一闪而过的心慌,随即很快又遮掩了过去。
硬生生挤出几滴泪,用宽大的袖袍擦了擦,“清月,长风这般想我,就连你也这般想裴伯伯吗?”
“你父亲与我一同去江南治水,他为了救我而掉进洪水中,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从小失去了父亲,裴伯伯也是将你当成亲生女儿来相待的。”
“这些年来我们两家的交情还在,如何说得那样伤人心的话?”
我撇了撇嘴,无法再看下他刻意做作地神情。
冷然地朝他回话,“裴大人此言差矣。”
“我父亲因你而亡不假,可你说的将我当成亲生女儿相待,又是裴姜两家尚有交情,不知此话从何而来?”
“你们看不起我和母亲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又是对舅舅苛待我们的事情视而不见,又是纵容裴远与我退婚。”
“恕清月无能,看不出裴姜两家到底有什么交情!”
裴怀没想到往常柔柔弱弱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登时愣在了原地。
而围着裴怀站成一圈的客人们也对着他指指点点起来。
“这不是裴怀吗?如今裴家犯下那么多大错还有脸出门?”
“就是啊,他那儿子都在宫中关了多久了,也不见他出来走动,疏通疏通关系,今日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跑来为自己辩驳了?”
“辩驳有什么用?谁不知这裴家从上到下都没几个好东西,裴远估计是回不来了,这裴氏一族怕是要绝后喽。”
我偷偷打量着裴怀,只见他低着眸子,手死死地攥着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