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仿佛在渐渐滴血。
“这话是你爸爸跟你说？”
“不是，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
我唇角扬起莫大的自嘲，
“那如果，现在让你自己选妈妈呢？”
“不用问，问就是肯定选小姨。”
莫泽宇松开了抱着我大腿的手，“爸爸也是一样的。”
“其实，我也不想你做我妈妈。”
他小脸扬起，干脆道，“要不你就别做我妈妈了。”
“反正爸爸也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奶奶也是。”
“就让小姨做我妈妈好了。”
我扯起唇角，喉咙干涩得生疼。
“好，从今以后，我就不是小宇的妈妈了。”
“但是小宇，不是你不要妈妈，而是妈妈不要你了。”
莫泽宇一听，整个人顿时眼睛都透亮了，
“你说话说算？拉钩！”
他扬起小手，满脸天真地看着我，“小宇不缺妈妈。”
我强忍着满身的心痛，用尽所有力气伸出手跟他拉钩。
“耶斯！”
莫泽宇做出一个终于胜利的表情。
我扯起唇角，转身离开。
直到背过身，才敢偷偷地抹着眼泪。
以后，我安馨就当没生过他。
忽地，一只又软又热的小手握住我的手。
“阿姨。”
奶呼呼的声音拉回了我思绪。
看见蒋沐川，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他站在那，从书包里掏出一包印着卡通人物的纸巾递给我，
我感激地接过，揉了揉他的脑袋，“谢谢你，沐川。”
“老师说，是你要来接我。”
蒋沐川说话时，气息很稳，很轻。
给人一种不是四岁孩子的感觉。
“是你爸爸让我来的。”
蒋沐川点了点头，“你是莫泽宇的妈妈。”
这话与其说是疑问，还不如说是肯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
蒋沐川看起来不像是个挑事打架的孩子。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打他？”
蒋沐川看着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宛如黑曜石，
“他说今年生日愿望是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妈妈都消失。”
“他还让别的小朋友也许这样的愿望，我不愿意。”
“他就骂我，不让别的小朋友跟我玩。”
“所以，我就……”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目光注视着我，“对不起，阿姨。”
“如果我知道你是他妈妈，我不会动手的。”
“没事，从刚才开始，我就不是他妈妈了。”
蒋沐川眼睛霎那间亮了下，“为什么呢？”
“因为他想要换一个妈妈，他有更喜欢的。”
闻声，蒋沐川垂眸，样子有些失落，
“他有很多妈妈吗？”
“为什么他有那么多个，而我却一个都没有。”
低低的声音满是藏不住的悲伤。
我的心猛地紧了下，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他。
蒋沐川只是迷茫，小脸没有过多的表情。
我的心揪起，蹲下身子抱住他。
蒋沐川很乖地伸出手搂住我。
“阿姨，那他有别的妈妈了，你能做我妈妈吗？”
“你身上有我妈妈的味道。”
这话听得我的心啊，是一抽一抽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