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你要囚禁我一辈子吗?
空酒瓶2025-09-02 09:354,003

谢老太太是个打骨子里看重规矩礼法的人,最讲究门风体面。

在她眼里,像阮凝玉这样妩媚失仪的女人,那副媚态本就失了大家闺秀的端庄,若真是嫁入皇族,怕不是要被满京城的人戳着脊梁骨议论。

沈景钰求皇帝赐婚的消息传到她耳中时,她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她们谢家世代簪缨,根基深厚,还不至于要靠着一桩世子妃的婚事来攀附荣光。

谢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阮凝玉嫁给了世子,以后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们谢家……”

当时她也在场,正想说点什么呢。

传旨太监却收敛了笑意,“老夫人,主要是世子喜欢。”

“世子是何许人也?长公主留下在人间唯一的嫡子,更是陛下嫡亲的外甥,金枝玉叶般的人物。他看中的人,哪怕阮姑娘真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要世子自己喜欢,旁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再者说,老夫人方才那些话若是不小心传到世子耳朵里,以世子护短的性子,怕是不会乐意听的。到时候伤了和气,反倒不美,老夫人您说是不是呢。”

谢老太太被这话堵得半晌说不出一个字,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许是没想到沈景钰鬼迷心窍到了这种地步,阮凝玉竟有这样的造化。

谢老太太许是认命,眉间疲惫,“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我这老婆子不管了。”

外界的消息以及圣旨,半点都没被吹进庭兰居里。

阮凝玉继续被谢凌囚禁着。

她总盼着谢凌能快点回南京,可也不知怎么了,谢凌纹丝不动。这样的日子,让她快要无聊疯了。

阮凝玉很担心,她觉得,谢凌许是要反悔了。

否则的话,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外人眼里,她已经消失很久了,她再这样“消失”下去,旁人说不定觉得她的尸体早就凉透了。

今日谢凌过来陪她的时候。

也许是谢凌在她面前总是平平淡淡的,情绪也是淡的,以至于阮凝玉在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渐渐便暴露了本性。

见到谢凌过来,阮凝玉便来到他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腰,将娇弱无骨的身子贴了上去。

她不再怕他了。

意识到谢凌不过跟别的喜欢她的男人一样,没什么不同,她便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她的香味袭了过来,谢凌身子一僵,那紧皱的眉心终于松开。

最近她越发不知规矩了,谢凌虽然口头批评了她,还是像个迂腐的老头一样,可阮凝玉能感觉到,他心里其实是受用的。

谢凌纵有放纵不羁的时刻,也多是在私密无人的场合,那夜的情形实在是少之又少。更多时候,他骨子里的礼教规矩早已根深蒂固,一言一行都恪守着世家子弟的矜持与端方。是以,他断断无法容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那般姿态撩拨试探。

于是阮凝玉便不听他的,越发放肆,偏要撩拨。

她偏要。

这两日,她总是看见谢凌望着窗外高悬的月亮,阮凝玉觉得他心事颇重,于是她的那股劲便越加泛滥,她发现,她并不喜欢他皱眉的样子。

更可以说,他这样板着脸让她更有撩拨他的欲望。

谢凌这时看到了榻沿,她的腿又在那摇晃,淡粉指甲圆润,一点一点敲着地面。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不穿鞋。”

阮凝玉:“穿鞋不舒服。”

她不爱穿。

再说了,临近夏日,屋里越来越热,她很贪凉。

谢凌虽不悦,但大多还是无奈。

他将她抱了起来,让她规规矩矩地坐在罗汉榻上。

但阮凝玉还是在空中摇晃着她的腿。

她的肌肤很白,谢凌一下便被她的腻白给晃了眼,她的脚踝莹白纤细,指甲粉嫩,弧度美丽,谢凌自认并不是会为美色着迷的人,可是这个时候也能理解古往今来的男子为什么会痴迷于此了。

就在谢凌给她穿绣鞋的时候,阮凝玉趁他垂着眼专注不留心的时候,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屋里还有冷秋他们在。

她能感觉谢凌肩膀忽然便僵硬了下去。

他的耳尖须臾便泛起一片薄红,不知是羞还是恼。

阮凝玉最喜欢撩拨他了,感觉逗弄正经人特别的有趣。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谢凌不悦看她,平静吐字,喉咙滚动了一下,每一个字都透着严肃的一本正经,阮凝玉笑得越欢了。

午后,云窗雾阁,藤影蒙纱,屋外风吹竹林。

许是书房里的沉闷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谢凌正埋首于案牍间忙碌时,阮凝玉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书案旁。

男人眼角余光瞥见她竟提起笔,蘸了墨,在宣纸上缓缓书写着什么,不由得有些讶异,这举动瞧着可不太像她平日的性子。

可谢凌转念一想,又生出几分莫名的欣慰来,她终于有点事情做了,也再也不是不学无术。他心里暗道,总算是开窍了,有一点闺秀的样子了。便搁下手中的笔,起身走了过去,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在写什么?”

结果定睛一看,却发现她在宣纸上写的并不是什么他所想的诗词文章,赫然写着一个又一个的“谢玄机”,他的名字。

字迹一点都不端正认真,而是无比的潦草,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她嚣张任性的性子。

墨痕在素白的纸上洇开,重重叠叠,密密麻麻地铺了半张纸。

谢凌的脚步顿在原地,拧起了眉,“胡闹。”

适才还握笔的指尖,此刻却像被什么烫了似的微微蜷起。

阮凝玉写的这个,不过是为了逗他,讨他欢心,因为他这几日几乎没怎么睡过,连歇息一刻钟都成了奢侈,她便想到了这一出。

阮凝玉又在新的一张宣纸上,书写了一个大大的“阮凝玉喜欢谢玄机”,还有一个“谢玄机阮凝玉永远在一起”。

这些套路,阮凝玉都用惯了,对待沈景钰和慕容深她都是这样的,她从小甜言蜜语便多,哄男人很有一套一套的,可谓动嘴破子不动心。

眼见谢凌虽满口规矩地教育她,冷淡的唇角弧度却比平时松了一些,这个微末的细节,却被她给捕捉到了。

她忽然觉得,谢凌的心思其实很好猜,跟片白纸似的,她随便说点什么,只要费一点小小的心思,转眼间便可以让他耳根发烫。

就连现在她不过是写着他的名字逗逗他而已,谢凌却当真了。

阮凝玉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

看到了这几个字后,谢凌沉黑的目光轻轻地划过了她的脸庞,极度压迫感,像是将她缠得很紧,阮凝玉心脏咯噔一跳。

这时候,她就在想,自己好像玩大了。

阮凝玉刚想逃的时候。

男人伸手按住了她欲要收拢宣纸的手,目光沉沉地锁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说过的,真的永远不离开我?”

阮凝玉心想,她好像玩得太大了。

于是硬着头皮道,“……当然是真的。”

她并不知,她随意的小把戏,却在他的心湖轻轻漾开了一圈涟漪。

转眼间她便被他抱到书案上,案上的书册散落了一地,他也不管不顾,转眼间他便低头撬开了她的唇齿,阮凝玉被他吻得腿软,屋内的气氛一下便意乱情迷起来。

他从不许在书房白日的情况下与她亲密。

意识到谢凌为她破例了,阮凝玉心情隐隐有点激动,所以这次她难得没有抗拒。谁不喜欢自己是特殊的呢?她就喜欢挑战权威。

男人许是意识到了她的顺从。

于是谢凌便从她的脸侧,吻到耳垂,再到脖颈。

阮凝玉被他吻得有些受不了了。

最后谢凌停下,在她耳边嗓音低低地道:“这话,我记下了。”

“我也爱你。”

不能对他食言。

谢凌抚摸着她的头,眼里笑意细碎,却又藏了一丝悲伤的难言之隐。

夜晚,谢凌仍与她同床共枕。

夜色漫过窗棂时,帐幔早已垂下。谢凌的手臂依旧圈着她的腰,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此刻却温顺地贴着她的衣料,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寻得安稳。

眼见他仍需抱着自己才能安眠入睡,阮凝玉不由想到了一个问题。

阮凝玉问:“谢凌。”

“你没有过通房吗?”

她忽然意识到,谢凌房中似乎真的没有通房。

看书瑶和冷秋对他敬畏喏喏的样子,一看就跟他没有发生过关系,若是真有过肌肤之亲,男人女人的眉眼间总会泄露出几分不同的熟稔,断不会是这般喏喏的样子。

别说是世家了,只要是家中体面一点的人家,都会给十几岁的公子安排通房,让其初通云雨。

话一出口,帐内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

谢凌看向她。

“为何问这个?”

阮凝玉不敢说她想的是若是他有通房的话,他大可去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这样的话,她也轻松些,毕竟她早就习惯一个人睡觉了。

谢凌却眸光沉凝了几分,盯着她,顿时有些气息不匀。

他一眼便知道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谢凌:“你便这么巴不得我身边多些人,好让你自己清静清静?”

阮凝玉懵了,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通房而已,他怎么就发这么大的火。

“我不是这个意思……”

生气归生气,谢凌无声地收紧臂弯,将她又往怀里紧了紧。

他抱着她,叹了一口气,“凝凝,我从十岁开始,便学着清除欲望了。”

“那时先生教我,成大事者需断情绝爱,这些三情六欲,于我而言都是累赘,是该被剔除的东西。”

“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先生教的经世策论,实在分不出半分心思想这些事。过去祖母不是没有送过来几个通房。当时我看见她们,心头只有一个感觉:恶心。便将几个通房送了回去。后面便觉得通房这回事,对那些贫困人家的女子太不公平。她们像是件物件,被送来送去,连自己的命运都做不得主。若将来真能有那般能力,我倒想试试能不能将这陋习给废了……”

他声音温和,慢慢地同她解释。

阮凝玉静了下来,安静地听着。

倒是让她意外,没想到他心里装着这些。

她原是知晓谢凌胸中藏着万千韬略,心心念念着革新朝政、整顿朝纲,却万没想到,他连这等被世人视作寻常的细微陋习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那些世家公子谈及抱负,无非是权倾朝野、光耀门楣,谁会将目光落在这些底层女子的命运上?他竟能如此,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说他古板,又不古板,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

说他古板吧,谢凌守着那些清规戒律,连寻常世家公子的玩乐应酬都懒得应付,一心只扑在那些经世致用上。可要说谢凌不古板,他又能想到废除通房这种连旁人都不屑一顾的陋习。

谢凌呼吸一点点加重,这时候有点恨她,“我希望你只需要有我一人,便觉得够了。”

阮凝玉突然抬头看着他,问:“谢玄机,你到底要把我囚禁多久?”

谢凌搭在她腰上的手指一顿。

阮凝玉莫名觉得他的目光很淡,又很危险。

他抱着她的手指松开了一些,“呆在这里,不好么。”

谢凌的声音温柔得过分。

阮凝玉顿住。

她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她明明说的是是什么时候放她离开的事,谢凌却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真叫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你能不能别转移注意力。”

阮凝玉抿紧了唇,“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再呆在这里,他们会很担心的。”

谢凌左顾而言他:“我可以把春绿和抱玉叫过来这里陪你。”

阮凝玉心头一惊。她都怀疑,自己的猜测都要应验了……

她的脸色二话不说地冷青下去,“谢玄机,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骗我。”

“难不成,你真的要永远把我囚禁在庭兰居里么?”

谢凌是世人赞誉的君子,他真的要做这种卑劣无耻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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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春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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