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琴正在自己的工作室修改服装设计稿，赵瑜则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挂在工作室门上的风铃一阵脆响，她专注于手里的工作，没有抬头，只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欢迎光临！”
进门的人，看到她专心致志的敬业模样，不禁轻笑出声，“以前念书的时候，没怎么见过你用心，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周大设计师醉心工作的时候，这么美！”
周琴琴放下手里的直尺和绘图笔，朝来人看去，“你来啦？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赵瑜闻声也从一堆样衣里抬头看过来。
接着，她神色一颤，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直愣愣地望着暮湘的脸，一个劲儿地拉扯周琴琴的衣袖，“琴……琴琴……这不是……那天……慈善会上那个……大美人吗？”
周琴琴好笑地从她手里把自己的袖子拽了回来，“傻了吧！来，介绍给你认识认识，这位就是SCE派来M国的业务总代表赛琳娜小姐！”
“哦哦，原来您就是赛琳娜呀，久仰久仰！”赵瑜一边客气地伸出手，一边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暮湘看。
暮湘失笑，也伸出手和她简单握了一下，“你好！”
“喂喂喂！至于么你？！”周琴琴笑着揶揄她，“天天在我身边晃悠，别搞得跟自己没见过美女一样，行不行？！”
赵瑜尴尬地回神，冲她吐了吐舌头，“美女我确实天天见，不过，像赛琳娜小姐这样气质和姿色都这么出众的，还真是很少见到！”
“你什么意思嘛？！”周琴琴抱起胳膊，装出一副气恼的模样。
赵瑜赶忙举手投降，“我错了！我说错了！琴琴你和赛琳娜小姐，平分秋色，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这还差不多！”
周琴琴没好气地剜她一眼，接着便过来拉暮湘的胳膊，“你别理她，她这个人就喜欢大惊小怪，走，去我办公室聊！”
两人进屋之后，周琴琴顺手关了门。
在暮湘对面坐下，她双手捧着脸，仔细地打量起对面女人的眉眼。
“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暮湘被她盯得有些局促。
“那天晚上就想问你，又怕你不方便！你要是不来，我这几天也会打给你！慈善会上的获赠的晚餐，你吃的怎么样呀？”
暮湘低下头，语气很轻地说，“没怎么样？没吃饱，倒是喝了不少！”
“什么？！”周琴琴猛地瞪大眼睛，“你喝酒了？你不是不能喝吗？！”
“是不能喝！但，我不能在他……和厉太太面前，输了阵仗！所以，就…..”
“不至于吧！连我都知道你喝不了酒，厉寒会不清楚？！”
“不是他要喝的！”
一句话，周琴琴就全都懂了，“这么说，是他老婆搞的鬼？！”
暮湘没吭声，她又气呼呼地骂道，“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我看她就是明知你不能喝，故意要害你！”
“你别这么说，也许，厉太太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我和她也不熟……”
“你个傻姑娘！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天真，这么心软？！”
暮湘漾起唇角，现出一抹苦笑，“那我能怎么办，她非要喝，我总不能认怂！”
周琴琴想了想，咬着牙暗咒一声，“也是！那天我也跟你一起去就好了！别的帮不上忙，喝酒姑奶奶我绝对不在话下！”
“我看还是算了！幸亏你没去！”
“怎么？怕我会动手？！”
“这倒不是！那天我觉得我没吃亏！倒是厉太太，吃了不少瘪！”
“真的？！”
“嗯！我没留情！他们说我的，我全部照单怼回去了！”
“这就对了！”周琴琴欣慰地拍起了手。
见暮湘脸色还可以，她才问，“他老婆心眼这么坏，厉寒……就没管管？！”
“我记不清了！大约是劝了句吧！”
“呸！就只是劝了一句？！这狗男人，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周琴琴正骂的起劲，暮湘的手提包里突然传来电话铃声，她赶忙摸出手机，只看了一眼，目光便定住了。
那串号码没有标记姓名，可早已经如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谁打的？！”见她神色不对，周琴琴随口问道。
暮湘抬眼看向她，目光有些复杂。
周琴琴立刻会意，小声怂恿着，“怕什么！接！看看狗男人能说些什么？！”
挣扎了一瞬，暮湘咬着牙，滑向接听键。
通话连接后，她没出声，电话那头也没出声。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握着手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周琴琴在一旁干着急，不住地朝暮湘挥手，“你说话！倒是说话呀！”
在她的催促下，过了好久，暮湘才忍不住开口，小声问道，“有……有事吗？！”
电话那头，厉寒轻叹一声，第一句话不是回答，而是喟叹一声，“湘湘，五年了，还能从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暮湘心头一颤，握着电话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的声线维持平稳，“厉总，您有事吗？没事的话，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男人无奈地扯起唇角，脸上挂着苦笑，“现在，你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吗？！”
“是的！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不值得我耗费时间和精力！”
厉寒眉宇间闪过一丝哀伤。
五年多前，他也曾经用“无关紧要的人”这个词跟他的朋友介绍过她。
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自食恶果了，才知道，原来，这句话，居然能这样伤人！
“厉总，您是不是没事，那我先挂了！”暮湘硬起心肠，冷冷道。
“等一下！”他忙喊住了她，“我打来，是想跟你说，孙莉出狱了！”
孙莉……这个名字暮湘已经五年没想起过了，乍然听到，感觉有些陌生。
冷笑一声，她嘲讽道，“她出不出狱，和我有什么关系？！厉总心疼她，大可以将她接到身边来养着！你身家这么丰厚，别说一个孙莉，就是几百几千个都不在话下！您应该打招呼的人是厉太太，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