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湘咬着下唇，心情有些忐忑，“那……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在某个瞬间，她也痴心地想过，会不会厉寒就是她孩子的爸爸。
但，脑中的记忆，全是十八岁之前的，那时候，他对她一直不算不上友善。
厉寒弯着唇角，笑得淡然又柔和，“傻姑娘，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明白？”
“嗯？”暮湘讶异地抬起眼。
男人放在她脑后的大手一按，将她的脸揉进自己的胸膛，哑着嗓子，先说了一句，“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暮湘先是奇怪，随后便是习惯般的自责，不论是为什么，惹他不高兴了，总归是她不对。
吸了吸鼻子，她委屈巴巴地低声呢喃道，“对不起！”
“哎！”头顶传来一声长叹，以及男人那更加黯哑了几分的嗓音，“这样的语气也不许再用！”
……
暮湘微微耸了眉头，越发自责起来，“我……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注意！”
厉寒没有回应，黑暗的环境里，气氛安静到让人心慌。
暮湘本就忐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说话，她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尾音还没落下，嘴唇再次被他的唇封住。
她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几秒过后，还是没回过神。
耳边传来一个染着情欲的、咕哝不清的声音，“闭眼！”
她立刻听话地垂下了眼睑。
这次的吻，比之前那个，急切了一些，也多了一些厉寒惯常会有的凌厉味道。
缠绵悱恻，纠缠不休。
过了好久，他才舍得放过她。
紧紧把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他用磁性的嗓音，无限缱绻地说，“湘湘，你没做错，也没说错！我再也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三个字！我们之间，早就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
“可是……”暮湘有点晕，小声嘀咕着，“我刚才，还惹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厉寒又叹了一声，“只是……你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声音，会……让我……有……反应……”
“什么反应？不高兴的反应吗？”她不是装的，是真的不太懂！
脑子里的记忆只到五年前，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女孩！
“.…..”
男人没再说什么，而是眯起了眼睛，顺势抓起了她的小手，往自己的小腹上移。
下一秒，暮湘脸上闪过怔愣的神情，紧接着，一张俏脸红了个透彻。
她像只被烫到爪子的猫咪，趁厉寒不备，飞速将自己的手抽走，整个人羞得连头都不敢抬。
男人带着压抑的沙哑嗓音响起，“现在，你知道，是什么反应了？！”
“我……”暮湘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快要滴下血来，十个手指局促地搅来搅去。
厉寒眼神暗沉地盯着她看，表情似乎很享受，就像在欣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虽然没敢看他，但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暮湘还是感觉得到。
在他的注视下，她越发羞窘起来，纠结了好半天，才软糯糯地问，“刚才，我们不是在说小沐的父亲吗？！”
“哈哈！”厉寒突然笑出声，揉了两把她的发顶，“我以为，我刚才的……反应，已经告诉了你答案！”
“什么？！”思考了几秒，暮湘突然了悟。
她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向他看去，“难道……真的是……你？！”
“不然呢？”对于她的吃惊，他很无语，“难不成，你心里希望的，是其他人选？！”
没待她回答，他便紧跟一句，“就算你想，我也不会允许！”
“不……不是！但，怎么可能？”暮湘还是有些发蒙。
“湘湘！”他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五年前，我们就相爱了！”
他的眼神温柔、深情，晶亮黝黑的眸子，好似带着魔力的漩涡，不给丝毫还手之力，便将暮湘吸了进去。
她怔怔地与他对视，整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眼神中有雀跃，还有迷茫，“那，这五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和丈夫？！”
“事情太多了！我一时说不完，你也一时听不尽！我们还有一生的时间，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一生……
他这是在向她许定终生之诺吗？！
暮湘眨了眨眼睛，突然，不那么想知道这五年内发生的一切了。
过去已逝，未来还远，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主动靠过去，抱住了男人的腰，“好！我等你慢慢讲给我听！”
厉寒弯起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回抱住了她！
他们两人牵着手回到二楼时，孩子们都站在走廊上，面色忧愁地望着依旧哗啦啦下个不停的雨帘。
见到暮湘，有孩子撒娇似的嚷起来，“老师，你看，雨下的这么大，我们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是啊，是啊！我家住在山上，回家还要过河！雨这么大，河里水流一定很急！”
“我也害怕！前年，我们村里有个叔叔，就是这样的天气，不小心掉到河里，被水冲走了！”
听着大家的话，暮湘的眉头越拧越紧。
突然，握住她手的大手紧了紧，厉寒安慰似的对孩子们说，“那大家今晚就睡在学校好不好？！我刚刚看到一楼的储藏室，有一些备用的棉被！”
“好！”，“我同意！”，“我也留下！”……
众人都雀跃地拍着手，对这个住在学校的夜晚很期待。
确切地说，他们是为能听暮湘讲“故事”而感到兴奋。
可是，暮湘一直没有发话。
终于，大眼睛男孩率先反应过来，拉了拉暮湘的衣角，“老师，那你呢？”
“我……”她抬眼朝厉寒看了一眼。
男人会心地笑着，点了下头。
“那好！”她也笑了起来，对孩子们说，“老师也留下，陪着你们！”
“好耶！”孩子们高兴地手舞足蹈，笑作一团。
她抬眼，正好撞进他深沉的目光中，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一个字都不说，却能将对方的心意全部清清楚楚地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