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出现他去福利院那天，她被孙莉一帮人围殴的景象，厉寒微微仰起头，望向天际，声线带上一丝陷入回忆时特有的悠远，“她有同龄人没有的倔强和坚持！以及，可以为了自己的坚持，付出一切的执着和决然！”
“厉总，您确定，您说的这些，是针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吗？！”
“当然！”
这些品质，在成年人身上都很少见到，拿来形容一个十岁的女孩，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但，他确信，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是他亲眼从当年那个小小的她眼里看到的！
猛然间，第一次，他意识到，也许，当初，最终决定带她回来，并不仅仅是因为满心的怨愤。
毕竟，即便对暮韵有再大的仇恨，可，暮湘当时才只有十岁！
一个孩子，再迁怒，又何至于要将她牢牢禁锢身边八年？！
主动发问的女人，还不死心，又问，“可是，我听说，您收养这个女孩，并不是单纯地出于好心，而是，因为……您对幼女有……特殊癖好！”
凤眼眯起，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特殊癖好？！你指的是？”
“就是……嫖~宿~未成年……”
“住口！”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严肃地打断。
厉寒脸色铁青，对这些记者们最后的一份耐心也正在逐渐耗尽，鹰眸锐利地在人群中扫过，声调冰冷得让人牙齿打颤，“你是个成年人！对自己说的话，要负法律责任！这样无根无据的谣言，如果再让我听到第二次，我不介意直接让我的律师联系你！”
说完，不顾说话女人又惊又惧的眼神，他向前迈进一步，声调不高，却句句清晰，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听好，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消息来源’究竟是哪里，但，我厉寒向来行的正，做的端，不惧谣言！”
方才议论纷纷时，记者们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早就全部消失。
每一个人，都被他这番简短又笃定的发言震慑。
环视众人一圈之后，他又说，“如果这件事，只是针对我，也许我可以不计较！娱乐媒体的特性，我很清楚！大家都要吃饭，也不容易！但！如果波及到我的家人！有可能对我在意的人造成伤害，那么，请恕我追根究底，坚决追责了！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造谣诽谤罪，情节严重的，可以判处三年有期徒刑！有谁想去尝尝牢饭的滋味，我厉某人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话音落地，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厉寒既然说得出，就肯定做得到。
要是再深挖下去，不论事情是不是真如传言说的那样，自己都绝对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毕竟，得罪的人，可是鼎鼎大名的厉氏总裁，一个动动手指，整个M国商业界都得抖三抖的人物！
片刻之后，还是没人出声，厉寒淡淡地问，“现在，还有谁有问题？！”
主动发言的那个女人，在众人佩服的目光下，弱弱地问，“厉……厉总，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厉寒瞥了她一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敬佩她这份迎难而上的勇气。
这样的品性，他在暮湘身上也见到过。
微微勾起唇角，他礼貌地将手朝她一身，“你问吧！”
“那个……我想问……您刚才说的，您爱的人，您在意的人，是否包括那个被您收养的女孩呢？！另外，一个月前的政府晚宴，和您一同参加的那个人，是否就是您在八年前收养的她？！”
这两个问题，看似平常，但细想，却很不一般。
回答稍有不慎，便可能为暮湘带来巨大的麻烦。
现在，全世界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他的女伴，必定也会同样受人瞩目。
此时，如果承认，那晚的女孩就是暮湘，承认他爱她，那世人定会揣测，他当初收养她，确是因为有不可告人的卑鄙目的。
他不怕坐实这莫须有的“罪名”，却怕她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时间只过去短短一瞬，他的内心却已经经过了无数的挣扎。
再次抬眼，他看向发问的女人，“对于你的两个问题，我的回答都是否定！”
说完，他最后一丝耐性消失，面色严肃地朝院落大门的方向指了指，“现在，请各位立刻出去，并且，远离我家方圆五公里的范围！不然，我会以私闯民宅，恶意骚扰的罪名，请我的律师团队，联系你们！”
众人早就想走，此刻再不敢耽搁，纷纷转身，快速离去。
直至所有人的背影都看不到了，厉寒才暗暗舒了口气，转身，朝别墅大门走去。
一进门，下人们纷纷自发地为他鼓起了掌，张洋上前一步，由衷地感慨道，“少爷，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厉氏那么大的企业，您都能管理的那么好了！您的魄力、胆识和智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真是望尘莫及！今天见识到您的风采，我真是觉得荣幸！”
男人面色波澜不惊，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媒体的人都走了，你们会各自的岗位去吧啊！”
“好！”
大家散开后，厉寒快速上楼。
站在房间门外，他眉头锁起，心里居然生出一些担忧。
刚才，那些无良记者的话，不知道暮湘有没有听到？！
推开门，少女背对着他，正站在窗帘后面，面朝着窗外。
试探着，他小声喊了一声，“湘湘？！”
暮湘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怎么不再躺一会儿？”
“我……不放心……你自己……”
凤眸一紧，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笑道，“傻姑娘，我都说了，一切交给我，一定没问题的，你还害怕什么？”
“确实！”暮湘终于回身，看着他，目光闪过一抹悲凉，但脸上却是笑着的，“你这么有能力，没有什么事，是你搞不定的！”
她的表情，一如多年来，每次他发火之后的模样。
委屈，隐忍，强颜欢笑……
“湘湘，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我……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