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铮也是一脸的茫然,大小姐平日里性子虽倔强了些,但为人和善,极少说这么重的话儿,一时也不知大小姐为何会如此说。
大小姐脸蛋红红的,也不想到了什么,依旧说了声:“不要脸!”
“你再说一声试试?”沈艳秋盯着大小姐,语气冰冷地说。
大小姐丝毫不畏惧,哼了声道:“你们做得,我,我还说不得么?”顿了顿又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用不着到处说吧!”
沈艳秋冷若冰霜,哼了声道:“你把话儿说清楚,我说了什么?”
大小姐面色一红,道:“你心里想的,我可说不出口!”
杨铮急道:“大小姐误会了,沈姐姐这笛子可不是不要脸的炫耀!”
沈艳秋本是满腔的怒火,正要发作,听了杨铮这话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好解释的?”
杨大人忙道:“《凤凰台上忆吹笛》大小姐可听过?”
大小姐眨了眨眼,道:“这与吹,吹笛子有关么?”
“当然有关了,这吹笛子可大有来头,想当年,战国时期,秦穆公有个小女儿,因自幼爱玉,故名弄玉。弄玉不仅姿容绝代、聪慧超群,于音律上更是精通。她尤其擅长吹笙,技艺精湛国内无人能出其右。弄玉及笄后,穆公要为其婚配,无奈公主坚持若不是懂音律、善吹笙的高手,宁可不嫁。
穆公珍爱女儿,只得依从她。一夜,弄玉一边赏月一边在月光下吹笙,却于依稀仿佛间闻听有仙乐隐隐与自己玉笙相和,一连几夜都是如此。弄玉把此事禀明了父王,穆公于是派孟明按公主所说的方向寻找,一直寻到华山,才听见樵夫们说:“有个青年隐士,名叫萧史,在华山中峰明星崖隐居。这位青年人喜欢吹笛子,箫声可以传出几百里。”孟明来到明星崖,找到了萧史,把他带回秦宫。
萧史与弄玉成婚后,教弄玉吹笛子学凤的鸣声。学了十几年,弄玉吹出的箫声和真的凤凰叫声一样,甚至把天上的凤凰都引下来了。秦穆公专门为他们建造了一座凤凰台,这就是凤凰台的由来。萧史和弄玉住在凤凰台上,一连几年不饮不食,亦不下台。有一天,二人笙箫相和后,竟引来金龙紫凤,萧史乘龙,弄玉跨凤,双双升空而去。这才是沈姐姐的成名绝技——吹笛子!”
大小姐一时无语,明知道自己错怪了沈艳秋了,可刚才两人针锋相对,还真拉不下脸来说声对不起。
沈艳秋看在眼里,心头不免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大小姐后,又看了一眼杨铮,道:“坏人,我的吹笛子有问题吗?”
“没问题,沈姐姐的吹笛子怎么会有问题呢!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动人的笛声了!”
杨铮大言不惭地说。
沈艳秋看了他一眼,却是一脸的不信,道:“既是如此,为何彭家妹子会如此说我?还有,你们说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杨铮心头那个汗,哪里知道一句吹笛子,引出这么大的麻烦,微微一笑,道:“这个,这个是大小姐误会了!对吧,大小姐?”
大小姐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此时此刻也只好红着脸应了声道:“沈姐姐,刚才是我不好,我误会你与坏人,是我不好?还请你莫要见怪?”
这话儿不说还好,一说沈艳秋越发好奇起来,走到杨铮跟前,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
“这个,这个,这个不太好吧?”杨铮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儿说便是!我还能吃了你?”沈艳秋低声道,还不忘将手伸到他的身上,狠狠捏了一把。
可怜的杨大人,先是龇牙咧嘴了一番,才小声嘀咕了声:“可不得吞吞吐吐的吗!”
“姐姐真想知道吗?”杨铮龇牙咧嘴地说。
沈艳秋瞪了他一眼,“嗯”了声道:“想知道?”
杨铮叹了声,道:“既如此,那我也给姐姐普及普及了!”
“无耻!”大小姐骂了声,又看了一眼沈艳秋道:“姐姐,这话儿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沈艳秋本就对大小姐有几分不喜,此时哪能听她的,哼了声,将耳朵附了过去。
杨铮也不客气,附在她耳旁细细嘀咕了声,沈艳秋的一张粉脸,立即腾的一下,宛若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一双眼眸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般,死死地盯着杨铮,似要活活吞了他一般。
杨大人倒是不惧,懒洋洋地说:“我就说不能说了,你非要我说!”
沈艳秋狠狠瞪了他几眼,道:“你,你无耻,卑鄙、下流?”
杨铮道:“沈姐姐这话儿从何说起嘛,是姐姐逼着我说的,怎么算我无耻呢?再说了,沈姐姐知道些也没什么不好!”
沈艳秋哪里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话儿,一张小脸早已羞得通红,直至滚烫,盯着杨铮又羞又恼地跺脚道:“你,你,你还说,亏你说得出口!”
“不要脸!”正在仔细凝听两人说话的大小姐,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儿,再也忍不住骂了声,只是她一张粉脸微红,这一骂立即如三月盛开的桃花,夕阳下,娇艳无比,看得杨铮心头大动。
沈艳秋也毫不虚弱,狠狠骂了声:“卑鄙无耻下流,你再说,我永远不要理你了!”
可怜的杨大人,左瞧瞧、右瞧瞧,猛地蔚然一叹,道:“本以为两位姐姐能学两手,我也高兴高兴!”
“想得美!”大小姐的小脸仿佛一下子着了火一眼,忍不住羞涩地骂了声。
沈艳秋也好不到哪里去,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你快别说了,要不然,要不然?”
杨铮忽然来了兴趣,盯着沈艳秋笑吟吟地说:“要不然沈姐姐怎么样,莫不是来一段《凤凰台上忆吹笛》?这个感情好啊!”
沈艳秋又羞又臊地叫起来:“你,你再要这样胡说,我便断了你的念想?”
杨铮吓了一大跳:“这么狠?”
“这样好,省得祸害我们女儿家?”大小姐听了这话儿,忍不住大声喝道,说完,目光与沈艳秋彼此看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刚才的那点不愉快,早已不见了踪影。
杨铮看了看大小姐,又看了看沈艳秋,心道:“爷爷的,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不可捉摸啊,刚刚还针尖对麦芒,这会儿竟宛如姐妹,看样子古人说的一点都没错,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话儿不仅仅说的是男人,这女人也是一样?”
大小姐与沈艳秋去了那层隔阂,两人拉着手儿也不知说着什么悄悄话儿,好不欢快,不时地吹来阵阵的嬉笑声,倒是把杨大人丢到了一旁。
进了府邸,段誉等人早已焦急等待,眼看大小姐等人的身影出现,急忙迎了上来,见大小姐脸孔微红,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抱怨地说:“大小姐,杨兄弟,你们可算回来了,弟兄们赶了一天路,已饿得厉害,正等着你们回来开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