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佩服老公,亏这丫头想得出来?”杨铮得意了一笑,道:“嫣儿姑娘言重了,孤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算不得什么说起来,多亏了嫣儿姑娘的六百两纹银,若不是银子作怪,孤未必能应得出来呢?”
沈公子原本对杨铮的才学极是佩服,待听到他念念不忘六百两纹银,不免有些鄙视,心道:“这太子未免太过爱财了些,偌大的美女放在眼前不闻不问,却只惦记着银两,真不知他怎么坐上了太子之位?”
他哪里知道杨铮于美色前有如此表现,实乃一早就知道了结局,否则这样的美人,别说区区六百两纹银,便是千金也毫不动心。
场上诸才子这时再看四句诗词,只觉得简单无比,添加的几个字儿,说穿了也只顺着趣事而变,如今人家不但过了关,抱得美人归,还有纹银六百两,这等好事就这么便宜了太子了,不免有些懊悔自己没这份聪明才智。
可懊悔归懊悔,也无可奈何,人家嫣儿姑娘一早就言明最后一关,须过三关者才有资格抱得美人归,如今两关已过,场上过了两关的唯有当今太子一人而已,也就是说,李家的大小姐最终花落皇宫,他们这些才子、公子便是有心,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才学不如人家呢?
这种结果一出,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才学不及,怪不得旁人。
沈公子望着台上动人无比的李家大小姐,轻轻叹了口气,眼下的局面他便是想再去争夺,也没了机会,情绪不免有些失落。
有痛打落水狗的好事,杨铮自不会错过,他刚刚从丫鬟手中接过了李家送上了纹银六百两,正暗叹有钱就是爽,不巧看到了沈公子落魄的神色,嘿嘿一笑收起了银两,潇洒的推开了纸扇,笑着道:“沈公子是吧,莫要沮丧,说起来孤今日只是钻了些空子,说到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孤可就比不上沈公子,只是不巧的是孤赢了,沈公子输了,可见这老天爷还是罩着孤的?”
沈公子越看越觉得眼前的这太子望似不像人君,心头十分厌恶,面无表情地冷哼了声道:“殿下此时说这些话儿,未免言之过早吧?”
“哦,也对。”杨铮眼里光芒一闪,故作惊讶地点了点头道:“看沈公子这模样,第三关想来是不比试了,既如此,孤自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倒也不早?”
沈公子的确有些心灰意冷,想要退出去,待杨铮如此咄咄逼人的话儿,不免让他有些愤怒,也不顾对方身份,冷哼了声道:“谁说我不比试,我沈家的人,可不是永不言弃的男人?”
“你以为你是三井寿啊!”杨铮极为鄙视地瞪了他一眼,道:“如此最好了,我还怕沈公子怕了本太子,想要离开呢?那就太无趣了。”
这句话儿可就有挑衅了,沈公子面色有些难看,咬了咬牙道:“殿下放心,不到最后一刻,谁赢谁输还不定呢?”
“哦,是吗?”杨铮做了一个不置可否的神情。
沈公子哼了声,道:“嫣儿姐姐的第三关就要来了,失陪了!”说完冲着杨铮抱了抱拳转身而去。
“娘的,败军之将,脾气倒不小,好歹孤也是太子呢?你就不能尊重一下上级么?”杨铮摇了摇头:“现在的读书人,素质太低了!”
杨铮与沈公子的一番对话,场上众人早已听得清清楚楚,这些平日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狗屁公子、才子本就是一些无所事事的主,哪里热闹,哪里凑,刚才杨铮与沈公子之间的火药味,人人都看得明白,越发舍不得离开。
便在这时,大小姐莲步轻移,柔声道:“三关已过两关,为了公平起见,三关全过者,方可赢得嫣儿妹妹的垂青,请诸位公子好生准备?”
“什么,三关全过方可以抱得美人归,如此说来,我等还有机会?”惊喜的众人纷纷嚷道。
沈公子看了一眼杨铮,冷哼了声道:“看样子老天爷也不是一直都帮着他,这一关我若抢先过了,未必就输给了他。”
“三关全过,如此说来,我等至少还有最后的机会,如此美人就此放弃,老天爷也不答应啊!”李海嘀咕声了,缓缓转过了身来。
李嫣儿小手放在小腹处,缓缓走上前柔声道:“古书云:必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是嫣儿决定终身大事的时刻,所以这最后一关的试题,嫣儿想请家父代为出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在古代一个完整的婚礼习俗是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才算是嫁娶了,而在婚姻大事中,依父母之命,经媒人撮合,认为门当户对,互换“庚贴”(年龄、生辰八字)压于灶君神像前净茶杯底,以测神意。如三日内家中无碗盏敲碎、饭菜馊气、家人吵嘴、猫狗不安等“异常”情况,则请算命者“排八字”,看年庚是否相配、生肖有无相尅。旧时有人迷信所谓六年大冲、三年小冲;男婚年龄逢双,女子十九不嫁;谓鸡狗(鸡犬不和)、龙虎(龙虎相斗)、虎羊(羊落虎口)、蛇鼠(蛇吞老鼠)难相配,待认为周全后始议亲。这就是所谓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娶妻如之何,非媒不得,杨铮每次看前世影视剧,对这种父母之命极为痛恨,在他看来,无论如何,婚姻大事是关系男女终身幸福的大事,完全抛开当事人的意愿,仅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论如何都有些说不过去,一些父母干脆,以女终身大事,作为攀龙附凤、谋取钱财的父母。
当初祝英台的父亲非要把女儿嫁给马文才,而置女儿的幸福于不顾,也是看中了马家的富有!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苦的不仅仅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唐朝洛阳城女子步非烟,才貌双全,依照父母之命嫁给河南府功曹参武公业为妻,此人性情耿直,粗犷躁烈,只晓得舞刀弄斧,步非烟的才情到了他那儿完全是对牛弹琴。尽管他对步非烟宠爱有加,步还是红杏出墙,后来事情败露,被武公业活活鞭打致死。酿成这种婚姻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自己鄙视,李家大小姐不鄙视,场上的众人都不鄙视,自己以太子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干脆不言语。因此整个场上众人除了他一脸的漠然外,其余众人则是一脸庄重地纷纷点头道:“该当如此?”
“县令大人到!”话音一落,一个声音喊了起来,众人纷纷让开,不多时李卓快速走了上前,走到杨铮面前,不及细看,倒头便拜:“微臣杭州县令李卓见过殿下,不知殿下驾临寒舍,有失远迎?”
杨铮摆了摆手道:“李大人不必客气,起来说话!”
李卓再一次拜谢,方才站了起来,竟不敢说话。
杨铮看着好笑,心道:“平日里没见你这么装孙子啊,怎么见了本尊这个假太子也开始装孙子了!”
“李大人,诸位还等你出题呢?”杨铮笑吟吟地说。
李卓一惊,方才回过神来,忙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出题?”说完,弓着身子绕过了杨铮,走到了前方的台阶上,冲着众人拱了拱手道:“今日是小女招亲宴会,难得诸位才子、公子来捧场,本官感激不尽,方才各位才子各显神通,不愧是杭州英才,本官身为杭州县令,能看到我杭州涌出如此之多的英才,实乃可喜可贺!”说到了这儿稍作停顿了片刻,道:“小女平日里素有才名,喜好诗词歌赋,今日本官就以诗词为题考一考诸位,若能过关者,便可迎娶小女?”
众人本担心李家小姐出些稀奇古怪的题目,难以作答,此时听李卓以诗词歌赋为题,不由得都兴奋了起来,沈公子心道“诗词歌赋场上怕没人比得上我了,只要这一关抢先得了比赛,赢了这一关,还是有机会的?”
“诗词歌赋,这一下可以一展身手了!”李海望着李嫣然曼妙的身子啊,摩拳擦掌道。
杜文亦是跃跃欲试。
唯独杨铮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看得台上的李嫣儿猛跺了跺脚道:“这个大坏蛋,坏死了!”
“是么,坏死了,你还天天想着他?”大小姐嘻嘻笑道。
李嫣儿这会儿若是再矫情,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虚假,红着脸道:“姐姐也取笑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