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杨铮也只好勉强接受这个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与福伯端坐在茶几旁的小桌上,张博启了封口,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花生,以及几样南京地道的小菜,放在桌上打开了纸包后,这才给两人各自满上了一杯花雕老酒。
张博低头抿了一口,吧唧吧唧了几下,方才轻轻地吐了口气,道:“杨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些话儿我想与你说说?”
对于张博两人的到来,杨铮心里多少猜出了点,闻言并没有如何吃惊,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子,道:“都是自己人,张伯不必客气,有话儿不妨直言。”
张博看了看他,见他神色并没有不悦,顿时放下心来,猛地喝干了杯中的水酒,凑过身子压低声音道:“你与大小姐的事情,老头子我也知道些,按说这事情并不该我来说,可夫人毕竟不在身边,大小姐还叫我一声张伯,我要便就着这个给辈分说两句?”
杨铮点了点头道:“应该的!”
张伯道:“大小姐是个女儿家,这种事情你与我老汉我说实话。”
杨铮汗颜了一把,心道:“这话儿也太他娘的直接了些吧?”见福伯一本正色,便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二人,也不敢隐瞒,照实说了。
杨铮有些脸红。张博见他如此表情,内心深处显得有些得意,嘿嘿一笑,道:“看你模样,被老汉说着了是不是,我就说嘛,老汉我是过来人,酒色伤身,杨老弟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可莫要伤身哦!”
杨铮尴尬地笑着应了声,道:“这个自然!”
张博见他回答还算满意,点了点头又道:“大小姐毕竟是女儿家,初经此事,身子还弱得很,怕也是经不起折腾?”
“多谢老哥提醒,老弟我会留意的?”杨铮点了点头道。
张博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中也时分的欢喜,很满意自己刚才的一番说辞,想了想,忽然压低声音再问道:“我看杨兄弟的手段非同一般,这相好的女子怕是不止一个吧?”
杨铮立即想起了二小姐、沈艳秋、小月、李嫣儿,自己的确要折腾的地方太多。
看他如此模样,张博心中便有了数,继续说道:“既是这样,杨兄弟更要悠着点,别落得旁人幽怨就不好了!咱们男人博爱不要紧,可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杨铮灿灿一笑,道:“张大哥所言极是?这女子平日看似心胸宽广,可也最见不得男人与旁的女人眉来眼去的,要不然当年的吕后会如此对待戚夫人了!”
张博重重拍了一下大腿,道:“可不是么,这女人天生善妒,稍有不慎,嘿嘿。如说如老汉我这般倒也罢了,偏生杨兄弟长得玉树临风,最是英俊潇洒,天生是女儿家的克星,这女儿家少不了,切莫因一失足而成千古恨啊!”
杨铮有些哭笑不得了,不过将这话儿细细一想,还的确是有那么道理,不管多么大度的女子,骨子里还是有那么点嫉妒,谁不想自己欢喜的男人能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呢!
张博见他神情,便知这话儿是听进去了,忙招呼他喝酒。
杨铮对酒没什么爱好,可这黄酒还是能喝几口,急忙也端起酒杯与之碰了一下,听了“当的”一声,仰头一饮而尽。
南京的春夜还是有几分寒意,这个时候喝几杯黄酒,的确让浑身暖乎乎的,两人一来二去,一坛上好的花雕酒去了一半,才听得暖阁里传出了动静,大小姐拉着柳月娥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柳月娥看到杨铮,那双漆黑的眼眸子滴溜溜地一转,便落在了张博的脸上。
张博会意,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柳月娥立即眉开眼笑了起来,在大小姐的小手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道:“好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大小姐红着脸看了一眼杨铮,道:“辛苦你们了,这么晚了,还给送酒来!”
柳月娥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一坛水酒而已,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你们早些歇着,我们也走了!你有事情喊我一声,我和这死老头子觉少,醒着呢?”
大小姐脸红如火,却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去了!”柳月娥冲着一脸醉意的张博道。
张博会意忙冲着杨铮拱了拱手!杨铮也拱手回礼。
两人刚回到自己的偏房,张博刚坐下来,柳月娥便急着问道:“那杨公子可答应了!”
“答应了,那杨公子是读书人,知书达理的,自不会故意为难小姐了,再说了这事情你我也不好管的,人家没让我们出来,那是给我你们几分薄面,可莫要再折腾了!”张博道。
柳月娥一听杨铮答应了倒是放下心来,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我们是下人不假,可当年夫人、老爷可没把咱们当下人呢,生出这样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那里不管,再说了,我刚才可问了,大小姐还是头一次,到时候夫人问起来,我们怎么给夫人回话儿,再说了,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他们好不是,年轻人可不能这么沉迷于女色,你没听人说温柔乡自古便是英雄冢,那杨家公子一看就是厉害的人儿,彭家在他的手中,不但起死回生,还让彭家做了商会会长,一举挫败了杨家,如今这生意都做到了南京来了,这可是当年老爷都做不到的?”
张博点了点头道:“这个杨公子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看他今日对联,就是大小姐也对不上?”
“可不是么?这彭家还要靠这杨家公子?”柳月娥道,“身子好比什么都强?”
张博点头道:“还是你看得远,这杨公子虽能折腾,身子骨还是弱了点?怕也经不起折腾,不好好养着对他真没好处?”
“可不是么?我们现在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们好,为了彭家好?所以啊,这事情还就这么做?”柳月娥咬着牙道。
“嗯!你说得是,这做人可不是要讲些良心么,彭家一家人将咱们这老两口养着不说,还不将我们当下人,咱们也得知恩图报,这事儿还真该好好管管,你好好听听,若不行我便是敲敲门,我就不信那杨公子是个读书人会这般不要脸面!”
“那好,你先坐一会儿?”柳月娥开始脱了衣衫,缩在了床榻上,竖起耳朵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