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这时候绝不能慌!
吕无咎眉头紧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
计策明明成功了,就连这不靠谱的系统都亲口承认的,还能有假?
可倒计时却没有改变,依然顽强的保持着先前的模样,一秒一秒的坚挺着。
武力加持的效果已经显而易见了,伤势痊愈,龙精虎猛。
可智力明显还不达标...这破脑子生锈了一样,越是着急越觉得像被一层迷雾笼罩住那样,朦朦胧胧...
不对!
倒计时就是关键!
吕无咎眼里忽然精芒一闪。
城外连天的号角声越发的刺耳,却像划破迷瘴的曙光,他想到了!
“苦肉计”一下子消耗了胡虏六千生力军,但不足以动摇其根本。
轲比能还有二万四千可用之兵,若是真的悍然攻城,那城破的倒计时应该急剧减少,怎么会不紧不慢的读秒!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冒了出来,是佯攻!
鲜卑人绝对是虚张声势,可轲比能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吓唬吓唬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隐藏任务--借刀杀人,不仅如此,系统甚至慷慨的先结算了奖励。
按照这一天以来他对系统的了解,无事献殷勤啊,非奸即盗!
借谁的刀,杀的又是什么人,已经昭然若揭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骞曼!
吕布脸上阴沉如水,终于大胜一场,还没来得及庆祝,鲜卑人又来挑衅。
此刻他眼里的杀气凝如实质,一摆方天画戟,厉喝一声,“开门,待我大杀一场,以泄胸中怒气!”
“父亲大人不可!”吕无咎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喝吓了一跳,“此刻出城,恐中胡虏奸计!”
“哼!怕他作甚!”吕布满脸不屑,“什么奸计,某一戟下去,任他张良复生,韩信再世也只能饮恨而终!”
吕无咎一阵无语,罗贯中先生是真没冤枉这便宜老爹,遇挫则乱,小胜而骄,主打一个不听良言相劝。
明明有勇冠天下的本领,最后却落得那样凄凉的下场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劝说吕布,高顺却适时的赶了过来。
“将军,少将军,那胡酋已经审问清楚了,竟是鲜卑王子,死掉的鲜卑大王和连之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的一切都融会贯通了起来。
没想到胡虏之中也有这样深谙谋略之人,果然自己就是轲比能要借的刀!
“父亲大人稍待,儿子已经有办法了!”吕无咎微微一笑,“管教城外鲜卑人不敢轻举妄动!”
“哦?”吕布一愣。
儿子复生以来,聪明的一反常态,已经不止一次给自己带来惊喜了,虽然有些奇怪,但吕布却乐见其成。
哪个父亲不是望子成龙?
“父亲且请宽坐,且看儿子分派!”吕无咎满脸胜券在握,吩咐将骞曼带来。
骞曼已经吓傻了,城外的号角声就像是催命的符咒。
心里已经把轲比能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这时候进攻,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再一看吕布高坐马上,画戟泛着寒光,神威凛凛,顿时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软倒在地。
吕无咎心里不齿,脸上却堆起笑容,快步上前,一剑劈落。
骞曼哪里敢看,两眼一闭,哀叫一声竟浑身抽搐起来。
所有人都像看马猴一样看着他在原地蛄蛹了半天,骞曼耳中传来一个强忍笑意的声音,“王子殿下,您还打算躺多久?”
“我...我还活着?”骞曼哆嗦着睁开眼,正对上吕无咎不住上扬的嘴角,“你不杀我?”
“王子殿下说哪里话,您身份尊贵,在下岂会轻慢?”吕无咎上前,亲手扶他起来,还贴心的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这一幕骞曼如此熟悉,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阶下囚是自己。
“王子有所不知,真正想要您死的不是我!”吕无咎语重心长的指了指城外,“却是您日夕相处的之人!”
“你...你什么意思...”骞曼一脸茫然,本能的想要反驳,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自己就住了嘴。
“有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吕无咎满脸诚恳,“我只问三个问题,以您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危言耸听!”
“你...你说...”骞曼嗫喏道。
“现在的鲜卑大王魁头是不是你父和连之子?”吕无咎目光一凛,朗声问道。
“不是...”骞曼面露不甘。
“你们鲜卑人讲究弱肉强食,从来夺位失败者就没有善终,魁头容你跟在麾下精兵数万的轲比能身边,难道是为了养虎为患?”吕无咎猛地提高声调。
“这...”骞曼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吕无咎忽然一掌拍在他的背上,“今夜袭营,是你自己请缨,还是轲比能主动分派?”
“啊!你是说,轲比能他要害我!”即便以骞曼的智商,也已经足够听懂其中厉害。
吕无咎脸上顿时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就差没有给他鼓掌了。
却不料骞曼神色一变,突然厉声喊道,“不对,你们汉人狡猾,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这一下连吕无咎都愣住了,这家伙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轲比能又没识破你们计策,他让我来拿这破城大功,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多心思?”
“王子殿下你糊涂啊!”吕无咎一听,顿时放下心来,“你这是让轲比能骗惨了啊...”
“你想啊!我是说假如,假如是真的献城,那这城破之后的首功是谁的?”吕无咎循循善诱的问道。
“是...我?”骞曼有些犹豫的说道。
“非也!”吕无咎连连摇头,“是郝萌和高顺啊!人家献的城,你不飞吹灰之力占了首功,这合适吗?”
“啊...”
“你在想啊!”吕无咎语重心长的说道,“要是这么简单,他轲比能怎么放着旁人不用,偏偏派你来,难道往常他便对你信重有加,屡屡重用?”
“那倒也没有...”骞曼明显底气不足。
“还是啊!败则死路一条,胜也命不久矣!”吕无咎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轲比能分明是想借我之手要你小命,你到现在还要执迷不悟?”
“不...不对...怎么胜了也会死?”骞曼脑子开始转不过来了,不由自主问道。
“到时候只说乱军之中你英勇牺牲,谁能说得清?”吕无咎幽幽叹了口气,“他轲比能,既在魁头面前表了忠心,又没有半点对不起先王恩惠,果真好算计啊!”
“啊!”骞曼听得如梦初醒,忍不住惊骇莫名,急呼道,“那我该怎么办?”
“放心,既然告诉你这些,自然会护你周全!”吕无咎表情诚恳,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稍后本将军亲自礼送您出城,您不妨先下去休息片刻,裤子都脏了,堂堂鲜卑王子,不能这么埋汰!”
骞曼闻言,顿时羞臊满面,也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