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烛儿,你恨我?”宵明长的比我更加温柔,此时,她的眉目都带着一层化不掉的伤感。
“我最没有资格恨的便是你。若是你们哪日能够琴瑟和鸣,携手同行,那第一个恭祝你们的,便是我这个向来不懂事的妹妹。”我笑着说的时候,不知道到底是伤了哪家的心,哪家的情。
教我唱曲的那个姑娘名唤宫音,她总是唱着,“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我不懂什么意思,只是听着曲子的音调婉转轻快,透着悠扬,便喜欢的紧。
后来我在猗天苏门的山坡上看到禺疆一袭白衣,他眺望着远方,古殒在他好看的薄唇边吹出一曲悠扬婉转,那第调子透着淡淡的哀伤。
我说,“你怎么把绸缪唱的这般哀伤。教我唱曲的宫音唱的调子总是很好听。”
他放下古殒看着我,我便也瞧着他,后来他说,“你听得懂?”
我道,“不懂,我只是觉得调子好听。就同我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很美妙一般。是我没福分,终究不能去听一听看一看你口中的阳春白雪是哪般动听。”
他没有说话,我便又问,“你喜欢宵明吗?想要同她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他静静的看着我,好看的眸子竟然带着些许的暖意,我别开眸光,“若是你喜欢她,那我便提前祝贺你喜得良人。若是能成一段佳音,我便不去了,我倒是颇为喜欢穿这绛色的衣裙,到时候以免抢了新人的风光。”
他钳住我的下巴,冰凉的唇覆上我的,我瞬间如同被天雷击中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我推开他,语气冰凉,“纵然我喜欢上神,可不能作践自己,我和宵明是长得很像,可我不想当做她。”
我忧伤了几日,从未出过神庙,宵明却找到我说,“这几日是沉黎岭的鸳鸯节,未婚嫁的姑娘都去了岭南的月老庙,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可好?”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我这个已经被风里栖断了红尘路的人,那三千姻缘谱上想来没有我的名字,若你想去我便陪着。”
鸳鸯节向来热闹非凡,红色的灯笼悬挂了每一条街,姑娘们都喜欢去河边放花灯,整条清河被映的通红,河流缓缓荡出一层层的清波。
那家卖花灯的说,“我这花灯是去月老庙受过香火的,哪家的姑娘定能寻得好儿郎。”
那家买红线的说,“月老手中的红线,若是绑在纤白的腕子上,定能教人千里姻缘一线牵。”
宵明大概同禺疆一起去放花灯了,我一个人来到月老庙。
月老庙的香火鼎盛,很多姑娘将手中的姻缘牌投放到树上,大大小小虬枝上挂着很多姻缘牌,,被红色的绳子吊挂在树上,被灯笼一照霎是好看。
那守着月老庙的白发红衣老人对着我说,“哪家的姑娘生的这般好看?可否来这月老庙算上一卦?”
我看着那老人,然后笑着说,“你这月老当的可真是尽心尽力。”
“宵明大祭司呢?”月老眯着眸子,乐呵呵的瞧着问我。
“同情郎一起哪里顾得上我。”
“神女,可否算上一卦?我这里的卦象灵通的很。”
我沉吟了半晌,才说,“我想瞧瞧你这里的姻缘簿子,可好?”
月老带我去了庙宇后堂,宽大的袖袍一挥,姻缘簿子便沉浮于半空,月老拿到手中放于桌案上,“这姻缘簿子中的姻缘可不能乱了,上次有个姑娘原本要嫁于一国的国君,可这簿子不知怎的除了差错,导致天下大乱,天下之人又怎可把恩怨都归结在一个女子身上。造孽啊,造孽。”
我翻簿子的手顿了顿,恍然间看到我的名字同禺疆的名字并排,可并没有同其他人一般罗带成同心结,联结我们两个的月老线都淡的很。
我震惊道,“这姻缘簿子上有我的名字?”
月老说,“这天下之人,凡是生于天地,这簿子上便都该有一笔的。”
我斟酌了几番,才开口,“风……娲神娘娘没将我的名字从这簿子上抹去?我们这一族不都是……”
月老笑着打断我,“这世间万物终究都讲究个缘分,讲究个因果。旁人又怎可插手其中?只不过这缘分终究讲究个深浅,有些缘分到了,水到渠成,有些缘分未到,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