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路上遥2025-11-13 14:461,973

他望着我,终究叹了口气,“你便是豁出去了?”

  我望着他笑道,“我一向觉得是我同你的缘分太浅,连册子上的同心结都未罗带成。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缘分是我为自己的怯懦找了借口。若是爱惨了,定会如同飞蛾扑火般壮烈。我想着我虽然大抵上没有飞蛾那般壮烈,可同样也不是怯懦的性格。”

  院落中的香气逐渐变得浓烈,浓雾四溢,像是要漫到殊方绝域。

  北荒之下有女和月母国,国家很小。但景色美妙的很,人的容颜也经久不衰。

  恰好柳絮飘飞的时节,小河清澈见底,水中的鲤鱼游过,留下的水波荡成好看的波纹。

  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也不晓得我是多少岁,只道我的丈夫一直同我生活在一起。

  夜里的时候,总归有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烛光,这只是梦,切忌不要深陷其中。”

  我皱眉的时候,我的丈夫纵使用他好看的手指抚平我的眉间。我的丈夫长得俊俏极了,是这十里八乡长得最俊俏的,我的丈夫叫禺疆。

  他吹一吹古殒河中的红色鲤鱼便从河中游到他的脚下,便有七彩鸟挥动着好看的羽翼旋落在他的肩头。

  他会给我吹绸缪,“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他吹的曲调悠扬婉转好听极了,我会随着他吹的曲子跳舞,我颇为喜欢穿赤色的流裙,觉得颜色好看的紧。

  在铜镜面前,他会给我用木梳梳满头的青丝,为我扎上好看的发髻,再用一根发簪别在脑后。

  他吻我的时候,薄唇是凉的,但是温柔的很。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耀眼很璀璨,连脸上的梨涡都好看的很。

  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他写了情段子,他却面无表情的的将信封当着姑娘的面扔进河中,直把姑娘气的掩面而泣。

  我这个丈夫话不多,但是很疼我。他会为我描好看的丹青,为我画不同的风景,他会在下雨天将伞打给我,自己却淋湿了半边肩膀。

  他偶尔也会害羞的说,“总是同我砍柴的那个铁新邱都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近来他妻子又怀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有一个?”

  我瞪他,“你不正经!”

  他也很是委屈,“我这个年纪做父亲不是正好?”

  我依旧记得我们大婚的那日,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金银万两,更没有宴请各位亲朋。

  只是我穿了绛色的罗裙,别了一根红玉发簪。禺疆亲手在我的额间点了如血的并蒂莲,点了朱红的绛唇。

  禺疆难得的穿了喜气的绛色,连束发的紫金冠都比平时讲究了几万倍。

  他吹着古殒,引来七彩鸟盘旋在我们头顶不断挥舞着彩色的羽翼,山上的曼珠沙华也随之绽放,颜色的妖冶极了。

  隔着红纱,我看到他携着我的手,“我们不拜这天地了,拜了也不能保佑我们什么。我只是对着你起誓,这天地之间,能同我成亲的也只能是你,我只为你吹古殒,为你描丹青,对着你笑,这天地之间我只有你。”

  这天地之间,我只为你吹古殒,描丹青,为我笑。

  我们携着红绳,共同罗带了同心结,将它挂于床榻上。

  在禺疆日以继夜的努力下,我好像终于有了些孕妇该有的症状。

  禺疆紧张的请来隔壁村庄的张大夫,张大夫摸着灰白的胡须,为我仔细的号了脉。然后做了礼数,笑眯眯地开口,“夫人的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恭喜公子,夫人这是喜脉。”

  我怔了怔,瞧着禺疆。他先是怔楞了一番,反应过来之后,双手动了动,似乎想抚摸我的小腹,可是他明显迈不开双腿。

  我被他的手忙脚乱逗乐了,我揶揄他,“同你砍柴的那个铁新邱知晓他娘子有喜,也是你这般模样?”

  禺疆砍柴回来的时间更早了,他向来不是话多的人。可现下偶尔遇到邻里,也会笑着说,“我娘子有喜了。”

  乡里邻里的姑婶瞧他长得颇为俊俏,总会抢着同他道几句贺。

  他也会跑去私塾,请教私塾的先生哪个字更好,若是儿子要用哪个字,若是女儿又要用哪个字。

  若是这辈子只爱上一个人,哪怕拼了全力也要同他去多看看多瞧瞧这世间的美好。

  我终究很是福薄。

  禺疆去山上砍柴的那日,黄昏之时还未归来。入了黄昏之后,山间野兽颇多。我携了把镰刀去寻他,我亲眼看到禇建朝着他奔去,我疯了似的大喊,“禺疆——”

  刹那间天旋地转,一股强大的气力将我脱离出来。

  我蓦地睁开眸子,德音擦拭着我额间的细汗,我颤抖的拉着她的手,“我要去救禺疆,他被褚建咬伤了,我要去救他。”

  德音攥住我的手,抚平我的气息,“别慌张,那是梦,梦醒了。”

  我怔愣住,耳间好像还想起他说,“我们不拜这天地了,拜了也不能保佑我们什么。我只是对着你起誓,这天地之间,能同我成亲的也只能是你,我只为你吹古殒,为你描丹青,对着你笑,这天地之间我只有你。”

  那声音恍如隔世,那时候我不是帝女,他亦不是禺疆上神,我同他只是山下的寻常人家,烟囱中也会升起袅袅青烟,也会砍柴烧菜。

  “那忘魂香脱离了我的控制,梦境也不受我的掌控,可最后若我不拼尽全力将你拉出来,你会入魇。”

  我讷讷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德音看着我,犹豫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说,“开,开始梦境是由我掌控的,后来有股力量强行将我拉开,后来褚建出现,我瞧你马上就要入魇出不来了,我便强行将你拉了出来。”

  我怔怔地看着德音,“你说什么?”

  德音被我看的有些心虚,她缓缓的别开眸光,“就,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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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姻缘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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