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一刹那惊险万分。
他的剑,目标是对方心脏。
林鸿泽的剑也同意刺向他的心脏。
他的剑比林鸿泽的快,也比对方的准。但他的剑如同刺在了铁板上。
若不是林鸿泽准头不好,气力不足,这一刻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是炼皮锻古垒力大成,也不可能真正阻挡利器。林鸿泽后天武道稀松平常,更不可能。只能说明他有宝甲护体。
“哈哈,现在知道了吧。”林鸿泽笑道:“我身上的软甲,非先天高手不能破之,你绝望吗?”
叶朔道:“我学剑的时候,曾听说过。真真的剑道,无需防具。只有这样才能磨炼剑心。”
林鸿泽嗤笑道:“你脑子是不是坏了,剑道,还剑心?你这辈子能不能入先天还尚未可知,就妄谈剑道剑心。大秦以武立国,用剑者如过江之鲫。一剑天外飞仙者有之,一剑撼山镇岳者有之,一剑黄泉入碧幽者有之。但整个大秦亿万万人,又有几人能一剑成名,你这样的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后的人,我见的多了。他们要么死的早,要么已经放弃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在江湖上行走,我教你个乖,活的越久,才能看的更远更多。”
叶朔道:“若只求活,不该行事不义,不该踏入江湖,更不该配剑。对了你的头和脖子可没有甲胄保护,所以你今日必死。”
“是吗?”林鸿泽鬼魅一笑,忽的大手一扬,满天灰白色的粉尘顿时充满屋子,洋洋洒洒。
人影一闪,剑光在漫天白色粉尘中,更显得诡异和危险。
没有剑和剑的交击声,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一旁的马掌柜心情更是起伏跌宕,若林鸿泽胜他就算保住性命,夜秋城也呆不下去了。这些年打拼的家业,付之一炬。若叶朔胜就算能保住性命,所面对的困难依旧不小。
粉尘很轻,所以在空气中呆了好一会。这才慢慢清朗起来。
叶朔站着,林鸿泽躺在地上。
他左手捂着胸口,血水从手指缝里缓缓往外窜。
凌洪泽的脖子开了一个大口子。血不多,因为那一剑只是切开了喉咙,并未伤到动脉。
“你真的不会使剑。但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活的越久,才能看的更远更多。”叶朔看着地上的尸体缓缓开口。
“杀了他你如何得知你朋友的去向?”马掌柜精神萎靡,这一切既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看到林鸿泽这么多手段后又在他意料之外。事已至此他
“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马掌柜一脸疑惑。刚才的经过他全程目睹。更本就没有谈及那两个女子的去向问题。
马掌柜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不该杀他,利用他救你朋友会轻松许多。”
“马爷说过,有人可以利用,有人不能利用。有人不能利用的人也能利用,有人可以利用有能力利用却不利用。于他而言,我无权无势力又无足以令他畏惧的实力。于我而言,他作恶多端,阴险狡诈。若真利用他反而会被他利用,所以直接就是最好的手段。”
“你不杀我,是不是因为我也姓马?”
叶朔道:“你现在有两条路,一协助官府将我捉拿归案。赌府台大人良心发现不会为难你。二是处理好尸体,尽量为自己离开夜秋城拖延时间。我记得你说过,府台大人爱财如命,而你经营酒楼多年,想必身家不小。怎么做你自己选。”
这两条路怎么选,叶朔知道,马掌柜也知道。
他没有回答马掌柜那个问题。因为这根本就不用回答,天下有很多人姓马,而马爷只有一个。他不杀马掌柜,只是因为他答应过,不杀他。
今天这一战对他的影响很大。他原本以为,大秦的武人勇武好斗,都是光明正大的斗。大秦用剑的人,都和他一样有着对剑道的执着和追求。
他从小练剑,八岁前是他的父亲指导他,父亲死后是他的两位兄长指导他。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父亲和两位兄长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剑道如人道,宁向直中取,不在曲求。
父亲兄长走后,每当他练剑,马爷却和他说,人道如剑道,直是剑,曲也是剑。他问马爷是否会使剑,马爷说他不会使剑,他说的这句话是听别人说的。
而就在刚刚,他又听到一句很有道理的话,只有活的越久,才能看的更高更远。
皮尔一脸焦急站在门外。
叶朔出来后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皮尔点点头:“我没有亲自出面,请人办的。”
……
下了两天的小雨终于停了。
夜秋城,兰苑巷湿哒哒的。墙外的杏树,枝越藩篱,展颜露笑,花香扑鼻。
巷子里走来四个人。
当先一人,一身蓝色袍子,手里却拿着折扇。在这种天气显得不伦不类。想来这折扇也不是用来驱热的,应该是习惯使然。这人正是林鸿泽的堂弟郭睿杰。
另一男子年纪不大,眉清目秀。
最后是两名五大三粗的女子。
巷子尽头的屋子内,赵东正在吃饭。一口酒一口肉,却是越喝越郁闷。
大秦九国中心,异国番邦女子他见过不少。但如屋内这般绝色的女子,却是他平生仅见。
他和凌洪泽合作就是贪财图色。守着这么漂亮的美人却不能碰,着实另他不痛快。交易没谈成之前他可以‘霸王硬上弓’来个‘先斩后奏’。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国。但既以谈妥,就算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胡来。因为买家是天香阁,他贪财、好色、更惜命。
敲门声响起。
赵东一脸疑惑,将剑抓在手里,在门缝你瞅了一眼,发现是郭睿杰后将门打开。
“林鸿泽怎么没来?”赵东问道。
“姨夫找他有事,他让我带天香阁的人来提人。”
“怎么提前了?”
“不久前,两位姑娘曾遭贼人打伤。若是贼人再度出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你说是吧。”
理由合情合理,打消了赵东的疑惑。这句话明显就是不放心他。
赵东蹬了郭睿杰一眼,然后将屋内的露丝和塔利亚领了出来。
一直困在屋内的两女,抬头看着天空一阵幌神。
“终于从一个笼子里出来了,但又要进另一个笼子。”塔利亚道。
露丝看着前方,忽而一愣。正想开口。塔利亚却抢先答道:“我们要去哪儿?”
“两位姑娘,请跟我来。”郭睿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