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寨坟乱葬岗,原本是有很多高高大大的树的,只是到了现在这样的年月,有些树无端的折了顶,而坟边,则是长了一些低矮的小树,由于人迹罕至,所以这些树就乱长开来。
如果一棵树,有人打理了,会又高又直地往上长,没几年就可以长成参天大树。而野外的树则不同,长着长着,就会从边上横长出很多小枝,若不及时剪去,没几天那些小枝就长粗长大了。
而这样的树,多不会长得太直太高的。毕竟养分被分流了。
建寨坟那里的树,现在很多就是这样,不再长高长大,而是枝枝桠桠,长得歪歪扭扭。加上常年无人打理,那树下也是杂草丛生。
我是看着那股烟柱,听着那声巨响,朝着建寨坟跑过去的。由于周围没什么人,我就脚离地快速地冲了过去。
如果叫我从庄稼地里,慢慢地走过去,打死我也不会去的。你可是不知道,那长起来的包谷杆,上面又宽又长的包谷叶子边边上,都是锯齿啊,如果跑得快一些,顺着胳膊剌过去,你的胳膊上肯定会多几道血口子。
我吃过这样的亏,所以我就从边上的红薯地里,脚略高过这些乌黑深青的红薯叶,往建寨坟那片乱葬岗跑。
乱葬岗里根本没有什么路,这是长满了杂草,跟那些低矮的杂乱无章的各种树,其中就数榆树为最多。
根据刚刚我看到的和听到的判断,那烟柱就是从中间那座坟里冒出来的,可是那声巨响是什么发出来的呢,我看不出来。
我升起来,掠过杂草跟乱树跑过去,站在树梢处,看那座坟头,没啥两样啊,跟别的坟差不多,就是坟头上没长啥草,光秃秃的,就像是一个头顶秃了的脑壳。
我还以为那里出现了什么诡异的现象了呢,心里正兴奋着过来查看,结果啥都没看到,就想失望着离开,没想到一阵扑愣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连忙转身去看,原来有一张巨型的大网,在两个不大不小的树之间连着。这大网一看就是蜘蛛网,因为上面一圈圈连着,圈跟圈之间,也用细丝隔着。
想必是这网丝极具粘性,我看到中间有一个小虫儿(即麻雀),不知道咋的,被粘在了网上,那小虫儿狠命地扑愣着翅膀,愣是没有挣脱开去。
我看那小虫儿有些可怜,正要过去伸手把它解救下来,没想到,那丝网一阵抖动,从坟边上爬过来一个毛绒绒的黑色蜘蛛。
那黑色蜘蛛,感觉长得特别大,几个脚伸开,我感觉比我的头还要大一点。通体泛着紫色黑色,前面两个巨型前脚勾着丝网,一点点轻车熟路地朝小虫儿爬了过去。
那小虫儿看到蜘蛛过来了,没想到那蜘蛛的个头,远比小虫要大得多,这小虫儿就惊恐不安地边扑愣翅膀边啾啾鸣叫。
那丝网就不停地在抖动,而这蜘蛛很明显根本没有理会这小虫儿发出来的声音跟扑愣,正一下一下地往这小虫儿身边爬。
这么大的已经黑得发紫的蜘蛛,估计应该是从这坟里面钻出来的,这东西应该是在坟里蛰伏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光这个体格,我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接近这小虫儿,这蜘蛛就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一下子跳起来,伸出前面的两个巨型前腿摁着那小虫儿,嘴张开,冲着小虫儿的脑袋便咬了上去。
也不知道这蜘蛛是要吸这小虫儿的脑浆子,还是要喝这小虫儿的血液,总之我看到这蜘蛛猛吸一阵,就突然从像是一个鹅蛋大小的肚子尾部,喷出好多白丝来,几下就这小虫儿给包裹地严严实实。
然后我就看着这蜘蛛根本没费什么力,就把这小虫儿给拖着拉进了坟包中。而那小虫早就停止了鸣叫跟扑愣。
想不到,这乱葬岗里的蜘蛛居然能长到这么大,这东西要是把嘴插到我脑壳里,会不会把我的脑浆子给吸完啊。
我每次看到这变异了的野兽,都有这种离奇的想法,也不知道我的心里是不是落下了阴影了。
我看那蜘蛛拖着小虫儿隐到坟里了,就顺着看了过去,我发现坟边边上,有一撮草,那草边上隐约有一个碗口粗的洞,那洞口伸出来一根跟坟土差不多颜色的蛛丝,直通那个巨大的粘网上面……
我几乎是飘着过来看到这个巨型蜘蛛的,现在看见了蜘蛛,也看到了蜘蛛把小虫儿给拖走了,我有些害怕,生怕这蜘蛛躲在暗处,要是它看到我对我痛下杀手,我是否也像小虫儿一样被它拖进坟包的洞里。
于是,我不敢多做停留,原地看了一圈,看到四周没有人,就飞快地跑到了路上。
太阳还很高,我怕二婶找不到我着急,就铆足了劲,连带用着心法,一口气就跑到了二婶家的院子里了。
二婶刚刚休息出来,看到我跑得满头大汗,就过来压了半盆压井水,给我洗了脸跟手。小良你咋玩得热成这样了。我说太阳晒的。
原来二婶不知道我出去玩了,她认为我一直在院里玩泥巴呢。
太阳快落的时候,二婶做好了饭,二叔还没从地里回来。二婶就拉着我,跑到前面大坑边,沿着大坑边上的疙疤草小路,慢慢地走。
太阳在西边就挂在树梢的位置,射过为的光辉已经没了热力。那阳光斜斜地照在二婶身上,给二婶镀了一身金光。我抬着看着二婶,咋看,咋像年下时观音娘娘庙的观音娘娘。
大坑里的水平得像一面镜子,不时有大鸟从一边迅疾地飞到另一边。有鱼红着尾巴,从水下一跃而起,一个打挺,波地一声又扎进水里,水面就溅起一圈圈的水波。
对岸有一只大公鸡,浑身长着非常漂亮的羽毛。那大公鸡走起路来,可以说是气宇轩昂,神采飞扬,现在正在那棵大榆树下刨着松软的土。
像是它找到了一根蚯蚓,自己又不去啄,就头不停地点着那蚯蚓,咯唧咯唧地叫,没一会儿,就摇摇晃晃跑过来好几只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