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边的原野,五伯这几天一直在这里转悠,当然五伯是以犁地为任务的,而不是到这里闲逛。五伯开着拖拉机,眼看着前面,心里想着,快到营地了吧。就在五伯眼光的右侧,五伯看到了有人好像是在放烟花。五伯就侧了头去看,哪里是什么有人放烟花啊,五伯明明看到了右边远处的空地上,有了无数个鬼火,赤溜赤溜地到处乱窜,这些鬼火,绿荧荧蓝瓦瓦,像极了没头的苍蝇,到处乱飞。猛地一下一头扎过去,就拖了长长的尾巴,一下子就钻进了远处的草窠。
五伯是见过鬼火的,这个五伯并不感到什么希奇,毕竟在老家的坟地里,有时,也是能看到一两点鬼火,滴溜溜地乱转,就是没有这么多的鬼火,一起出来像是放焰口一样的照亮整个夜空。五伯真是开了眼了,看着那鬼火,在那远处,就像是点燃了放鞭炮的仓库,到处乱窜着的荧火苗子,还有那在空气里划出来的长长的尾巴。五伯看得是入了神,好在拖拉机是定了方向,一直往前走。
五伯看着那鬼火,就在原地到处乱窜,没有朝自己这边冲地来的迹象,于是一边看,一边往前开着拖拉机。五伯在想,这鬼火的地方,到底是曾经埋了多少人啊,鬼火能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真是想都不敢想啊。拖拉机前面的大灯,照得路亮堂堂的,可怎么也抵不住远处这颜色鲜艳而诡异的鬼火啊,五伯还是不停地看那鬼火,没一会儿,五伯就开出了好远。就在快看到营地灯火的亮光时,五伯再看那鬼火窜动的地方,竟然看到一片暗,那鬼火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总算回到了营地,五伯看着其他人都已经洗好准备回屋睡觉了。五伯就赶快洗漱,匆匆洗了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回了房间,看到其他人都已经钻进了被窝。五伯坐在床帮上,喝了几口茶,倚着床,发了一会呆,就觉得困意无休止地袭来,是该睡觉了。
天亮后,五伯就接到了通知,由于犁地犁得好,安排自己一个人,去更远的地方支援农耕。五伯接到通知后,就得马上出发。在路上,五伯就被传达,那地方,有成片的包谷地,还有大面积的香蕉地,边上还有黑古隆冬的古森林。五伯倒是没有被这些吓到,就是让自己一个人去这地方,觉得自己孤单了些。但是军人服从命令就是天职,五伯一路开着拖拉机就冲了过去。
五伯开着拖拉机,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离营地估计最少也有五六十里地那么远。不过这里有很热情的老乡接待他。五伯是在把一千多亩庄稼地犁完才算完成任务。五伯粗略估计了一下,除去路上耗掉的时间,五伯少说要三天才能犁完这么多地,而且有必要的时候,还要晚上加点夜班。这样,五伯就按照老乡的指出来的地块,开始发动拖拉机,认真地犁了起来,那拖拉机喷出粗大的黑烟柱,身后的土地,就被犁出一大片出来。
五伯就这样,开着拖拉机,一来回一来回地犁着地,不过,五伯明显觉得在这里犁地,要比在那片荒地里犁地,似乎轻松了很多,因为这里的土地,都是老乡们种了多年的熟地,不比那生地块,犁起来要更费劲一些,而这个,要从拖拉机发出的响声中,就能分辨出来。五伯犁起地来,是相当认真和仔细的,生怕犁坏了边上的小路以及地边的地界。所以,五伯很是注意地头拐弯的当口,每次到了这样的地方,五伯就格外留意。所以每次到了地头,那老乡就伸出大拇指,一味地夸赞,五伯犁地技术那是刚刚的。
五伯心里也高兴,怪不得安排我过来犁地呢。五伯心里美滋滋地,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心里那个通透啊,别提有多美了。所以五伯开着拖拉机,就显得格外驾轻就熟,没一会儿,五伯就看到身后那黑土块像小麦秸垛一样撂了一地。五伯看着外面那大面积的包谷地,心里在想着,这老乡们是怎么收这些包谷呢,这么大一片,掰包谷要掰到什么时候呢。五伯想着时,拖拉机就冲地了一片还没有砍倒的包谷杆中间,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那些包谷杆就被宽大的履带给辗翻了,随着排犁过处,那些包谷杆很多都被卷到了排犁翻出来的土块下面了。
五伯看这个排犁那个气势是相当的磅礴浑厚,心里自然更是意气风发,驾驶着拖拉机,想要快速地冲出这片包谷杆笼罩的地块。没想到这片包谷杆地确实也够大,五伯开了好一会儿拖拉机也没有出去。五伯回头看看,那地头离得已经很远了,那么的人看起来基本上看不清了。五伯就觉得那包谷杆中间,似乎有了一个什么东西,腾一声从左往右飞了过去,那东西黑乎乎的,有些长,也有些大。五伯没太注意,就没看得太仔细。
其实五伯觉得是不是有了什么大鸟飞过去了,只是这大鸟拖了一个长长的尾巴。五伯想着这偌大的一片庄稼地里,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些长尾巴的野鸡,毕竟这里面有些庄稼遗漏。五伯就开着拖拉机,往前犁着。眼睛却看着刚刚那东西飞过去的方向。没想到的是,五伯也真就看见了。那不是一个什么长尾巴野鸡,那是一条又粗又长的大长虫,那长虫黑青着身子,从包谷杆地里窜出来,横着就窜到了右边的地块上。要是再晚一会儿,估计就要被这拖拉机拦腰给辗碎了。
单说长虫,在老家,五伯是见得多了,你说花红蛇,虎皮蛇,还有长着肉瘤的鸡冠蛇,甚至那在水面还能嗖嗖飞起来的吐细丝的水长虫,这些五伯都见过,没有什么觉得希奇的,长虫嘛,跟人一样,也是要活命的嘛,偶然碰到,也是再所难免的。五伯想得很通透,觉得在这里碰到一条长虫,也是再稀松平常的事了。可是,按常理来说,五伯看到的这条大长虫,受到了拖拉机轰鸣的惊吓后,应该是急匆匆逃窜啊,可为什么它飞过来后,就不再跑了,一下子在边上的地块间,迅速地盘成了一个大盘,头在盘中间往外探着,不停地伸着血红的芯子。
五伯眼看着就要开过去了,还是看到那长虫大盘子中间那个长虫头,巨大而扁圆地朝着自己慢慢转着。五伯就停了下来,坐在驾驶仓里,头歪着看着那长虫,而那大长虫就那么伸着粗实而滚圆的头颅,定定地看着五伯,五伯不知道这长虫想干啥,也就那么隔着玻璃窗定定地看着。看了好半天,五伯觉得那长虫像是有鳞片一样的身上泛着一层凛凛的光芒,而这光芒却不偏不倚地射进了五伯的眼里。五伯不是怕这个长虫能把自己咋的,只是觉得这长虫有点不可思议,毕竟五伯没有伤害到它呢。
五伯就想离开了,毕竟这一大片田地还等着他犁呢。就在这时,那大长虫突然就散开了盘,腾地一声原地就立了起来,那可真像是一根圆滚滚的圆柱子,一下子长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大长虫竟然站起来了。站起来的大长虫,最上面的大嘴张得大大的,嘴里面伸出来血红的芯子,那样子,像是要直直地倒下来咬人一样。五伯就感觉更加不可思议,你说长虫再大,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这么站起来了,这像什么话啊,长虫毕竟是地上爬的东西,你说站起来就站起来,那其他的爬行动物该多么的情以何堪啊。
五伯看那玩意来者不善,就赶紧拉开制动,想开着拖拉机一走了之。没想到的是,五伯刚刚把拖拉机开动着,那大长虫就卷着风声,呼地一下子就平平地砸了过来,来势之猛让五伯始料不及,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大长虫这一砸,非但没有砸到五伯,却直直地一下子砸在了拖拉机后面的排犁上了。这排犁有一大排锋利而高速转动的犁铧,你可以想想会有什么后果,那一大根**子,排山倒海般地砸了下来,不要说重量几何,可一旦被这排犁碰上,岂不是像切土豆那样脆生生地被切成了肉片吗?